几秒后,客厅的同样发出了关门的响声。
路易斯先生离开了这所房子。
而他这一走,竟然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回来。
***
一连下了两天的大雪,城区的雪地被过往的行人们踩成脏脏的一片。
沉默的雪花将见证的秘密都积压掩盖在了地表上。
没有人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些什么。
幸好气温开始回升,人们这才感觉到伦敦的春天的确就要到来了。泰晤士河的河面也开始融化,随着午后温度的提高,升出一种类似于发酵的腐臭气味。
伯顿舅妈把袖口捋得很高,她吃力地提着粪桶。走到河边,一把将桶里的污秽倒进了泰晤士河的冰窟窿里去。
这种行没什么可稀罕的,因为大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解决自家粪便的。
国会议员们到现在都没有拿出对此解决的方案。不过现在是初春,倒也还好。如果到了夏天,这一连片居民区的味道简直叫人不敢去想象。
她之前总因为对楼妇女家的厨房排水管连通着泰晤士河,常常散发出这种呛人又难以忍受的气味,才会与那臭女人每天吵架的。
除非肯把自己的鼻子割掉,否则换是谁也难以忍受这种生活坏境。
噢!伯顿舅妈屏住呼吸,将桶边粘连的粪便用力甩了几下,她真的是快要吐了。
迎面走来提着菜篮子的莫里斯夫人,她紧紧捂着鼻子,嫌恶地往泰晤士河上望过去。
又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扫了这位在大冷天高捋着袖子、满手冻疮的野蛮妇女一眼,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对这种行为恨之入骨。
伯顿舅妈看她时,她仍不收敛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所以在下一秒,她就被对方结结实实地用桶底的残留物扣了一脚。
“该死!你干什么!”
“哎呀,不好意思呀!”话是这么说,可伯顿舅妈冷冷地看着她,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精美的白锻鞋面上被溅上了黑色的不明固体,换是平时,莫里斯夫人一定会把这鞋当场脱下来扔掉,可她看着这冰天雪地,只好作罢。
她小心地提起裙摆,以免裙子也被蹭上,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对方道了歉,她又不好发作出来。
“你居然把这些东西倒进河里?真是不嫌恶心!”她骂道。
伯顿舅妈怎么能示弱,也毫不留情地讥讽:“哪来的臭婊.子,说得好像你不会在泰晤士河里拉屎似的。”
莫里斯夫人顿时被她粗鄙的用词噎住了:“你真是个粗鄙的女人!”
“我粗鄙?”伯顿舅妈指着自己的鼻子,“瞧瞧,瞧瞧你这副讲究的打扮,你确定自己是去买菜,而不是去卖.屁.股?”
莫里斯夫人被她气的无话可说,只骂过去一句:“你,真是该死!”说完,便要离开,不想与这不讲道理的女人多费口舌。
一旁的人群围观过来,他们开始八卦起这位新邻居的出身。
“这个女人居然不知道粪便要往泰晤士河上倒?”一个穿着灰色厚棉夹裙的妇女问。这一点都不过分,有时他们还会把粪桶直接往街上倒呢。
“你看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个浪.荡的贵妇。”
“我知道,我昨晚看到了,她是和全家一起搬过来的,好像是很有钱。”
“算了,尽情吵吧,反正伯顿家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一个老头儿翕动着鼻孔,嗅了嗅手中的鼻烟壶,便走开了。
弗洛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莽撞地冲出来。
她此时穿着一身普通的厚布裙,这种衣服很适合她,让她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乡下姑娘。
“妈妈?你怎么还在这里?”
“您好,夫人。”她冲一脸凶神恶煞的伯顿舅妈点点头示意,转头又问母亲:“怎么啦?发生了什么?”
“这个女人把这些恶心东西弄到了我的脚上!”莫里斯夫人把脚伸出来给女儿看。
“我不是故意的。”舅妈耸耸肩。
“可你明明就是。”
“行啦,我们快回去吧!约瑟夫又在咳嗽个不停了。”弗洛拉说着,去拉母亲的胳膊。
“看那儿!”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人们纷纷跟着往街区的尽头看去。
街角处走来一批军官和一群男孩子,画面很不协调。
人群对两个泼妇的骂战不感兴趣,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被那群漂亮男孩子吸引去了。
这群男孩子个个脸上擦着浓重的眼影,涂着红色的口红,穿的花里花哨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令人不耻的勾当的。
他们在军官凶狠的推搡下结伴走进居住区,一块儿来到这里。
他们基本上都是愁眉苦脸的、不停哭泣的,但其中也不乏有几个欢快的,正一脸好奇地打量起周边的早市菜摊子。
梅.毒已经席卷了整个上层阶级,他们的领主和相好儿们不得不按照女王的命令把这些男.妓遣送到贫民窟,而且终身不能再入城。
这帮住在这里的妇女们很快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了。
伯顿舅妈听她们的意思是,这群人在某个官员的舞会上跟达官贵族们搞起了同性恋,场面淫.乱不堪,最后通通感染上了一样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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