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对此表示不满,没有人会喜欢别人这样喋喋不休地奉承自己的女伴。
他有些恼怒地打断了西蒙,也不管确认路易斯是否封爵了没有,便准备要离开了。
温斯顿带着堪培尔夫人就要走,扭头却发现女伴的手还在西蒙手里紧紧握着。她此时笑容满面,被这么告白和夸奖了一番,害羞得好像是个少女一样。
她什么时候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老头儿脸气得发红,没好气地说:“快走吧,堪培尔。”
堪培尔夫人并没有理会,仍在冲西蒙开心地笑着。她也是伦敦有头有脸的人物,无需对温斯顿顾虑这些那些。
西蒙甚至和对方约好了下次一起看戏剧,一起吃饭,就当着温斯顿的面...
噢...这真的是...
奥斯卡神色有些尴尬,他拉着身旁的绅士走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年轻人就不可遏制地笑出了声音。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很开心。也许是看到温斯顿先生吃瘪?也许是为朋友见到了偶像?
他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身体自然地附贴上了绅士的手臂,和对方一起向大街上走去。
路易斯低头看着他,问道:“那你想见纳尔逊将军吗?”
想?这是只要想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吗?纳尔逊将军已经去世几百年了。
看着奥斯卡一脸茫然,绅士往南边的方向示意:“去特拉法加广场吗?”
奥斯卡本以为路易斯会带他来看看将军的雕像——就像他们之前那样。
可他现在看着路易斯像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
“礼物。”
这枚袖章安安静静躺在奥斯卡的手心中,由于年代已久,颜色已经稍显暗沉。
一看到上面皇家海军的标志,奥斯卡就已经猜到这是属于谁的了。
也不知道路易斯是从哪里搞到的。
绅士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发现预料之中的尖叫和热情的亲吻都没有,奥斯卡只是始终微笑地看着他。
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绅士也盯着年轻人。
这枚袖章是刚刚从一个收藏家手里得到的,那个人同样是个海军迷,收藏了一些纳尔逊将军的生活用品。
格兰特当时还说,如果奥斯卡看到后一定会尖叫着扑向自己的怀里,告诉自己他有多高兴,或者再给他来一个热情似火的吻,再或者,一些别的...
哪种都可以,但反应绝不该是这样的。
绅士的嘴唇微微抿紧,终于发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
想?
还在想?
为什么不行动呢?
绅士刚要低下头准备去吻他。
奥斯卡却在这时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我在想您终于肯送我一件正常的东西了。”
绅士停下了,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可不要再收一只断手或一只眼球了。”奥斯卡并不确定这句话是否该说出来。
“抱歉,我不该说这个。”他又立刻转移了话题,继续拉着绅士向前走,却没想到被身后男人一拽,一个转身就被结结实实抱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温暖有力,让人无法、也不想离开,奥斯卡索性不管广场上行人怪异的眼光,双手环住了绅士的腰部,沉浸在他给的温柔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从来都是个邪恶的人,我不必说,你也经历过。”
“自从你走后,我每天夜里都在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是这么邪恶的人,为什么是你恰恰讨厌的那种人。”
“别再说了,”奥斯卡微微抱紧了对方,“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他侧过头,在绅士耳侧上的碎发下留下一个轻吻,“以后的礼物也是同样。”
他离开了绅士的怀抱,决心以后再不重提。
“下雨了。”奥斯卡说。
伦敦的雨来势汹汹,奥斯卡拉着路易斯躲到附近的商店屋檐下,这里有一排卖伞的小贩儿。
奥斯卡刚挑出了一把质量上乘的黑色雨伞,却听到身边的路易斯说了一句:“这是我的。”
商店老板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个衣着不凡的绅士一眼。
伞柄上的缩写——正是路易斯的名字,它在三年前被舅妈卖给牛奶工后,几度辗转,又回到了它的谢菲尔德主人的手中。
也许它被丢在冷冷的牛奶箱里?被许多过往的行人握住手柄?被撑在多少个潮湿的雨天?
谁知道呢。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预料不到的事。
克里木战争之后,罗伊作为战地记者,仍时刻关注着退役军人遇到的社会问题,他们底层生活的种种让他触目惊心。六年后,他参加了共产国际。
伯顿舅舅是一个矿工,他参加了陆军,像挥舞锄头那样不带感情地运用手中的枪支,一路厮杀,居然晋升成了中校。
卡麦尔女爵突然被任命为填海造陆的指挥官,待在英国荒凉的北岸,被敕令没完成任务后不得返回伦敦。
伦敦桥人来人往,这里有一座新修的雕像。
“这里,有我的名字。”
一向低调的绅士声音突然放低,指着那个雕像身后:“这里。”
那是巴泽捷尔特爵士的雕像,作为他的投资人,路易斯的名字被刻在了雕像身后的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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