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沉,对着贵翼说,“跪下!”
贵翼没想到躺着也中枪,这走向不对!目瞪口呆,“父亲!”
贵瑾喜闻乐见。
贵老爷脸色难看,“我们家绝不允许一个嫁过一次的妓子进门!你给我跪下!”
贵翼依言跪下,张口欲言,贵老爷喝道,“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贵翼默默闭嘴,心想,您待会可别后悔。
贵瑾眼看他爹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甚至控几不住寄几想要打他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倒是想让他爹多治治他哥,可是他爹呆不久啊,到时候他还要落到他哥手里。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道理他也是懂的。
不再用假音,张口清亮地叫了一声,“父亲。”
贵老爷疑惑地看着他,“你……你还会变声?”
贵瑾又笑了,亲热地搂住他脖子,“是我呀父亲!”
这可把他老父亲吓得不轻,“你你自重!”
贵翼忙拉他,“你别吓着父亲!”
贵老爷声嘶力竭,“我不同意!谁是她父亲!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你死了这条心吧!”
忽然激动,最为致命。贵瑾怕他父亲真有个好歹,连忙端了盆水,当面卸妆。
贵老爷看完他卸妆的全过程后,表情是:我是谁,我在哪,是世界变化快还是我老了?
在楼上目睹一切的林景轩:……
因为冲击力太大,他与久别未见的小儿子相逢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彻底淡定以后,贵老爷忽然拿着手杖打了贵翼几下,“你就等着看我笑话是吧!”
贵翼一开始还强忍着,贵老爷一发作,他实在忍不了了。哈哈哈笑了出来。
贵老爷脸上挂不住,又打了他几下。打着打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是很久没见过儿子笑得这么开怀了。
贵老爷管教贵翼的时候,贵瑾老老实实跟着站在一旁。等他处置完贵翼,贵瑾才敢挨着贵老爷坐下。贵瑾没他哥那么含蓄内敛,搂着他父亲的脖子,眼里都是笑容喜悦和满足。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感染了贵翼和贵老爷。两人不约而同地也笑了起来。
贵瑾诉说着对父母多年的思念,对家里的记挂,在外求学的有趣故事。
贵老爷认真听他说,时不时点评几句,父子间笑声不断。贵翼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偶尔插一句话。
贵瑾说得口渴,喝水休息的时候,贵老爷等他喝完,温和地开口,“瑾儿啊,你说了那么多,还没说你是怎么去了蓝衣社呢?”
贵瑾立刻感到送命题的压力了,不知道他哥是怎么说的。他偷偷瞄贵翼,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提示。
贵老爷忽然严厉起来,“你看他做什么!父亲要听你说!”
贵瑾不敢再坐着,起身跪在父亲脚边。趁机又看了贵翼一眼,还是没得到提示。他就纳闷,他哥怎么不事先和他串好口供呢?
他哪里知道,贵翼就是故意的。若是贵瑾聪明,那他自然能想到对他最有利的借口。若是他没有这个智商,自己往重里说了,那他得到的教训也算交了智商税。但这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对得上,那更好;对不上,那是他心疼弟弟替他隐瞒,也没有大错啊。
没有贵翼的提示,贵瑾只好现编。和贵翼想的一样,他挑了一个自己责任最小的理由:阿瑾我住在巴黎出租屋,手里有钱又有闲,生活乐无边,谁知道那蓝衣社,蛮横不讲理,拆我租屋夺我财,看我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强行要把我掳走,逼迫我加入。我本想一死了之不肯同流合污,思及家中老父母,不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妥协。
把自己打扮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贵老爷听他说完,慢慢点头。
贵瑾见状,心中一喜:轻松过关!自觉站起来,想要靠父亲坐下。
“我叫你起来了?”贵老爷不咸不淡地说。
贵瑾又重新跪好。
贵老爷慢条斯理开口,“那蓝衣社为什么就看上你了呢?——别拿你才华横溢的那一套敷衍你爹,你是不是以为你爹老糊涂了?!”
贵瑾无法,只好再编,“因为我在军械研究上有几分悟性,他们就需要我这样的人才。”真该说不愧是亲兄弟,不用串供就有默契。
贵老爷听完,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贵瑾心中一松,想,这回能过关了吧。
贵老爷依旧不紧不慢,“我记得你学的是医药吧?那你……是怎么发现你的军械天赋的呢?——还是说,你自己还没发现,蓝衣社先发现了?”
贵瑾想,姜还是老的辣啊,别看老爹温声细语,可刀刀致命啊。
他被问得汗都下来了,也不敢擦。但他与他大哥有一个不同的地方是,他大哥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只会硬撑死扛一言不发。而他不一样,他选择,“我不想说这些,爹,你别问我了。”
贵老爷还没说话,贵翼先开口了,这些问题他也想知道,“那你想挨揍吗?”
贵瑾立刻有了主意!转移话题!泫然欲泣地看着贵老爷,“爹,你不在,我哥就是这么吓唬我,这么打我的!他打我好几顿了!天天打我!过年都没放过!阿爹,你带我回苏州吧!我早晚被我哥打死!”
贵老爷边听边皱眉,疼惜地摸摸小儿子的头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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