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九岁火也有一半算是他养大的,真看着他这么疲惫虚弱苍老,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眼里的泪,倒也不算是装出来的。
“你是师哥的儿子?”
“七岁时,父亲意外身亡,母亲便带着我躲回了乡下。”孙启亭表情认真悲痛的编着瞎话,“母亲怕我浪费了父亲给的好底子,便日日督促我,终于得了父亲的八成工夫。后来母亲病逝,我便回来东江,人生地不熟,卖唱的时候碰见了洪帮二当家,他听我唱得不错便收了下来……”
“收了?”九岁红脸色一白,指着他,“你怎么敢入了歪门邪道?!咱们是唱戏的!”
“启亭岂能为了活着就做那种行径污了家父名声?更何况二当家是正人君子,当初他只听过父亲几场戏,而父亲有幸与之交谈一二,有了这层情意,他才愿护我几日。”
九岁红松了一口气,招招手唤他过来,调整了一下语气又开口问:“以后有打算吗?”
孙启亭走到他面前,低头盯着鞋尖:“不知道。要不是二当家,我断也撑不到师叔来东江。好在我身手尚且不错,可能,二当家要是不嫌弃,我会在洪帮讨个打手的活计。”
“既然你是师兄的儿子,你要不嫌弃日子过得苦,留下来跟着我继续唱戏吧。”
九岁红会留下他孙启亭是早就肯定的,他作为八岁火的时候没少关心他的成长,也没少教他人生的道理。
九岁红倒仓时差点没好过来,全靠他在旁边衣不解带日日夜夜给他煎滋补养嗓子的药,这才又让他重新站在台上。
所谓长兄如父,大约是如此了。
但凡他有良心,便不会任他自生自灭。
“你,也有二十一了罢。”
“嗯,虚岁二十二。”
“你倒是整个戏班子里最大的。”九岁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雷厉风行的召集所有人,“这是你们师伯,也就是我师兄的儿子,孙启亭,往后,他就成为咱们其中一员了。”
“我,何德何能……”孙启亭貌似慌张的后退了一步。
这次真的是在演戏。
段天赐怒视的眼神快把他盯出窟窿来了!
太快惹上这个病娇,实在不是个好事。
要不,攻略他算了。
反正皮相不错。
再说了,他可不想继续在台上做光棍了,有个童子功的乾旦陪着,也是不错。
“你是师哥的儿子,没有师哥,是不会有我的今日。”说着,又对徒弟们说,“你们有的是跟过师哥的,你们说,师哥的儿子怎么可以去做打手?”
“那可不成,唱戏的又不是没有饭吃,做什么打手?!”有一个人这么说。
“我瞧着跟秋意像得很。”
“留下来吧,都是一家人。”
“听到了吗,孩子?”
孙启亭看着一张张旧相识的脸给自己说好话,不禁红了眼眶。
“晚辈孙启亭,谢过前辈们!”接着对着九岁红跪下磕了个头,“也多谢师叔!”
膝盖疼,脑壳疼。
要是林一看见了,一定会赞叹他的戏好。
没办法,这就是实力派的忧伤~
“快起来,像什么话!”九岁红扶他起来,笑着喊过自己的儿女,“天赐和天婴,我的一双儿女,都比你小。”
“师弟,师妹。”兴奋的拱手向着另外两人。
一个一脸新奇,一个一脸阴鸷。
完辽,还是惹到这个病娇了。
两声师哥传进耳朵,一个是带着要攀谈的雀跃一个则是不情不愿。
好在此时台上乐师忽然奏起急急风,打断了这场尴尬的面对面。
九岁红上了台。
踉踉跄跄。
“师叔不舒服?”他特意对着段天赐明知故问了一句。
比起玛丽苏,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看上去柔柔软软的小戏子。
病娇比玛丽苏强。
至少这个时候,孙启亭是这么认为的。
“爹今天一直不怎么舒服。”段天赐皱着眉,不着痕迹的与他远了些。
到底是在黑帮里待过,身上总能散发出些匪气。
段天赐暗地撇撇嘴。
孙启亭顺手把段天婴样段天赐身边推了推:“那,师弟先看好师妹和师叔,我去去就来。”
飞速去换了身行头开了脸,再出现在几人面前时,刚好胡奇出现。
“兴隆馆?!非得挑这个时候!师叔都站不稳了!”装作着急气愤的跺了跺脚,拉住段天赐的手,嘱咐道,“务必送师叔去医院。”
段天赐烫着一样猛的抽出手点点头,却在孙启亭停在半空的手抓了抓空气时心里有了几分不同的感觉。
孙启亭满意的看着段天赐眼里对他的怒气值降低,便立即转身冒冒失失上了台,低声在九岁红耳边说:“师叔,今儿个被兴隆帮砸了场子,再怎么唱,这台下也没有听众,我晓得戏台大过天,但您必须要先跟师弟师妹去医院,我来顶个场!”
“别胡闹!”九岁红眼前一阵发黑。
“是您别胡闹!整个戏班子都靠您,您要倒了他们怎么办!”孙启亭见他模样有了几分松动,“就算是父亲在,他也断不会让师叔这么逞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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