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他那些兄弟,若在朕大行之后有那心大的,只管让他们来给朕守陵!咳咳!”
“最后一件,便是你母妃。朕已写下旨意,朕生前没有封她为后,死后她也只得为皇太贵妃——”
刺眼一出,胤禛再也忍耐不住,双目含泪抬头,“父皇……”
“答应朕!”
胤禛静默片刻,叩头道:“儿子遵旨!”
“好好好……咳咳咳……”太上皇咳嗽好一会儿,胤禛几次想抬头上前,却都被他拦阻。
待气顺了之后才,又静思了一会,他才道:“贾代善,他临死前覥着脸求朕,让朕给他家老二一个官儿做,咳,咳咳……朕应了,原以为他是对长子有所不满,可今日听你说起,却觉得其中有些不妥,怕是内种有些手段!那老货当年昔日也是爱子心切,特意给此子取字‘恩侯’,可见其意。那贾赦也算是在朕眼皮子下长大的,与你亦是相熟,朕这些年只觉他是个纨绔,rǔ没了他的父、祖,如今却觉得委屈了他……”
想到贾赦那脸,那xing格,那和自己作死的蠢儿子一条裤子穿到底的架势,最后却因被贾代善囚在家中,落得被太子一党视作背叛,在自己这个皇帝儿子眼里,怕也是碍眼至极,太上皇瞧着胤禛道:“你念着他老子的功劳,莫要将他过去行径放在心上,让他顺顺当当地把爵位传下去,朕也是对得起贾代善了……”
“……儿子遵旨!”
待太上皇昏睡过去,胤禛因要亲自为他守夜,并未离开,只在烛光下将太上皇刚刚的吩咐一一琢磨。
他这父皇,终究是体恤他的。
义忠虽然如今只是郡王,曾经毕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又是他之兄长,他之丧仪规格,的确是个坑。
那些不省心的兄弟,也并未被他放在心上。
亲娘不得尊为太后,看似打脸,实则怕是他这父皇已动了再改玉碟的念头,之前听说他钦点了几个宗室老人明日入宫,怕正是为了此事……
最后便是贾赦。
烛光影绰下,胤禛皱着眉心。
为何下到李尚喜那奴婢,上到父皇,全以为他和贾赦不对付,如今登基为帝一定会抓对方的小辫子?他也没想到他这位父皇会对贾赦“天生神力”是这等看法,居然是认为贾代善愚忠……
只是想想贾代善那等身qiáng体壮,若非是为太上皇护驾受伤,如今怕是生龙活虎,倒也不难理解。
既然欠了人家一条命,又或许是给错了人qíng,让他给贾赦一个“恩典”,倒也不足为奇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见太上皇睡得还算安稳,这才去了隔壁偏殿歇息。
他能睡的时间不长,再过两个时辰太上皇还要喂药一次,自然要有他这个儿子亲自喂药。
待他走后不多时,龙chuáng之上的太上皇就幽幽睁开眼睛,无声一叹,却是有泪珠从眼角滑落!
他悔啊!
既然今日能放下权柄给老四,当年为何没有早早退位给他呢?
为何要执迷不悟两立两废呢?
为何病体不支,连去见他最后一面都难呢?
为何刚刚没将让老四记住他这个教训,将来莫要太过眷恋权势,有心仪皇子便早日禅位的话说出口呢?
罢罢罢!
他喘着粗气却没喊人,只捂着胸口。
明天……明天再送老四最后一程,望他能记住今日答应他的话吧!
第14章 这画风,好熟悉!
对胤禛这活了两辈子的人来说,有太多的东西能互相比较了,比如俩父皇。
翌日,和他所想一样,病体难支的太上皇就让宗亲赶在年前商定了给他改玉牒的事儿,要请他的兄弟康亲王代他在年初一那天将乾元帝胤禛的玉碟,重新改在孝懿皇后名下。
纵然知道他这位父皇仍旧还是惦念着义忠,胤禛心里也是感激的。
若是别的皇帝上面扛着一个太上皇,听得他要死了,怕是要如释重负。可胤禛却不同,这一事让他知道他这父皇虽然有病在身,可脑子还没糊涂,对他的体贴倒是让他有些缺爱的他很是感动!
他也没耽误时间,人虽然在乾清宫侍疾,皇榜就已经张贴了出去。
他要为太上皇和义忠郡王延医问药,若有能治好的,定有重赏!
因已经封笔,这时候百官都在家中。然这皇榜贴的还不只是京城,而且百姓们都发现这加急的传信兵是走了几十拨,个个快马加鞭,想来是要在全国给太上皇求医呢!
此事一出,不说百姓个个夸赞新皇真心是一个仁孝的皇帝!
不但是想着老子,还想着他那个倒霉的二哥,官员们也是在家中琢磨起了新皇到底是真孝顺,还是做面子功夫呢?
这事儿闹忒大,以至于贾赦洗漱完毕刚打算去看看儿子再用早膳,都在一出门便听到了林之孝的回禀。
“什么?你再给爷说一次?”贾赦虎视眈眈地看着林之孝,心中委实不信!
这林之孝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这位爷不是因为太上皇,而是因为那位义忠郡王才如此大惊。
可这消息也是瞒不住的,毕竟满京城都知道啊!他们荣国府过了年就要除孝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走动,不多时他们这位主子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于是老老实实道:“真是如此。”
他说完也没敢抬头看贾赦的脸色,想来也不会好看看是了。
贾赦这心窝子啊,那是一个疼啊!
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可是将义忠当成亲哥看的!这世界上除了他祖母,在他心里就是他老子贾代善也要排在义忠后头,然后才是他老子和张氏以及他俩的孩子。
当年义忠第一次被废之后,他老子就已将他关了小黑屋,不许出院子半步,对于后面的再立再废,他压根就没能掺和,可这完全不影响他对义忠的感qíng啊!
可是正因为贾代善当初的小黑屋,再加上当初义忠起兵,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挂了太上皇,偏偏是自己的老子以身护驾,以至于功败垂成……
他是愧于义忠的!
他自觉也没有脸面去见义忠,只一听说他当初起兵失败后就要当场自尽却被阻拦,他就觉得心窝子难受,现在哪里承受得住这个?
对林之孝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待人一走,他就直接掉起了泪珠子。
听说……是在再次被废之后就病了……
原本前些天就听到风声,说不太好了,可他毕竟还年轻,谁能想到居然就到了这地步了呢?
客服瞧着这位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虽然有心想点播他两句,可又想想这位的xing格,还是闭了嘴。
吃人最短没错,但是瞧着他这样儿,还是能自己拿个主意的……吧?
贾赦早饭没吃就掉起了泪珠子,这贾史氏听得了此事,此事正和赖家的说嘴:“新皇果然纯孝,为了太上皇居然也能容得下那位……”
赖家的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不就是新皇装模作样嘛!
那位新皇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明明是水很深,结果太子倒了,他反而立起来了!足可见也是个心机深沉会逢迎钻营的,如今为了名声做出这贴皇榜请名医的事儿倒也不足为奇。可要说他想让那位殿下和太上皇活着,呵,她还真不信!
“这可是一代明君呐,只是依着我这个见识浅薄的看,怕是不易呢。您想想看,这寒冬腊月天的,水路难行,就算是全国张贴,也不知道那位郡王有没那个命啦。”
她也是明白不能拿太上皇说事儿的,因此只提义忠。
“我倒也是这想法,这人是个没福气又闯下过大祸的,如今新皇虽然圣明仁厚,可保不住他自己心眼儿小,想岔了。行了,这事儿咱们也不提了,先且放放,这元丫头大年初一的生日,你帮我琢磨下赏点什么给她,也好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地,也算是是我这当祖母的尽了心。”
贾史氏说到元chūn时,眼都是亮的。
她这孙女儿虽然是王氏生的,可她怎么都觉得侄女肖姑,长得像贾敏!再加上大年初一的生日,将来怕是有个好前程呢。
想想新皇那些皇子的年纪,她琢磨着,将来倒也可以将元chūn送到宫里去搏一搏前程。
赖家的自然是迎合起来不提。
只说那贾敬也是一早起来就听到了动静,他素来沉着冷静,听得此事也不过淡淡地点了点头,反对发妻许氏道:“待除孝之后,就将府里那些哄着那小子玩闹的那些全部给我打发出去,但凡有一个这样的,一家子都不许留!”
这说的自然是贾珍身边的人。
许氏也是对那些人早就怀恨在心,可她虽然是贾敬的妻子,这府里的当家太太,奈何她身体不好,且那些毕竟是宁国府的老人了,个个都能说出一堆自家老子自家祖父的功绩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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