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满心期待进入佛门净地,可是后来才发现求告无门。达摩堂、罗汉堂……,那些都不是烧火和尚能进的地方。求人不如求己,只有变强才能不别人欺。苦智他若惜才,为何不能早二十年带我离开烧火房!”
常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可是能回答的苦智禅师早已命丧他的掌下。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若人见有无,见自性他性,如是则不见,佛法真实义。”
楼京墨边说就往常识嘴里塞了几颗药丸,见他似笑非笑似哭难哭的模样,提起他的衣领将人往外拖,“你在少林近三十年难道还没读过这些佛经?”
常识一路都没有说话,等他被扔进一间正常的屋子,他看清窗外三月桃花开,恍惚中记起少林寺内也有桃花如此盛开。
或许曾经的某年某天,他与苦智禅师曾在桃花下擦肩而过。那一刻他想的是求助师祖,是憋足一股气证明给世人看,还仅仅是那天的桃花很美?
常识痴痴呢喃,“我只是一个烧火头陀罢了。除了厨房的活,想的就是如何偷练武功,哪有时间读什么佛经。”
窗边,楼京墨伸手接住一朵桃花花瓣,仿佛漫不经心地问,“左右你已经成了少林叛贼,有的事早就回头无岸。如果我助你避开少林的追捕,你有什么打算?”
过了好一会,常识不确定地说,“我想往西域去。去没有人知道我的大漠,开门立派重新开始。”
“西域大漠吗?”楼京墨望着在风里摇曳的桃花微微一笑,“你这样想,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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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下午,丐帮大会顺利召开。
大会的主要任务是推举下一任帮主候选人,这个事关重大的任务竟在第一时间几乎全票通过——新帮主非洪七莫属,是洪七救丐帮弟子于危难关头,舍他其谁?
洪七身着干净的七袋补丁服站于陆志之侧,几日不见,他的右手却是断了一根食指。
不少人询问原因,洪七只说因为管不住食指大动的口腹之欲,他差点误了一桩大事,便是自断食指牢记此劫。
“此次丐帮大会以最快速度选出下任帮主,估计用不了太久就可以结束了。”
楼恪远远看着一群乞丐地举手表决,要说还有谁一肚子懊悔没处说,就是周伯通直言居然错过了与少林干架,他这会还在最前排生着闷气。
楼恪并不在意周伯通的孩子气,他在意的是楼京墨居然在少林与丐帮的眼皮底下救了惹得两派相斗的常识。“你确定要助他在西域开门立派?”
“不好吗?西域茫茫,花费了我们多年心血,怎么可能全便宜了欧阳锋。有人想要重头开始创立金刚门,能又有何不可。”
楼京墨遥望向高台上做为少林代表与会的苦慧,“哥,你信不信,此去西域的绝不只一人。苦智已死,达摩堂衰。如果苦字辈的那些高僧真的众志成城为少林着想,怎么会有心澄领着抓捕队闹出事来。人心浮动,少林的佛心已经乱了。”
高台上,苦慧眼底尽是悲哀。他早已往返了一次少林,和寺内高辈分的僧人们谈及此次心澄一行抓捕队与丐帮的冲突,更重要的是讨论有关达摩堂的今后,以及常识一事暴露出的寺内管理大问题。
然而,一群高僧的讨论变作了争执,后来各堂之间是互责互咎,全都是推诿之态。苦智死了,仿佛带走了少林的智。智者,知日,所见即可为学问,但为什么一群高僧却对少林的问题视而不见。
苦慧不停捻动佛珠,他以一个慧字为法号以心去感悟大神通,但是现在的少林却让他的心越来越苦,苦得感觉不到其他。
楼恪无法看清远处苦慧的表情,但已经明白楼京墨的用意,他伸出了三根手指,两人是相视一笑。
如今苦慧越是清醒越有可能受不住少林内斗而离开,他也会远走别处自立门派。倘若劝说苦慧在大漠建立西域少林,那么西域可以再有一派辖制白驼山庄,同时也能对常识的金刚门多一份牵制。
“我想以诚动人,苦慧禅师是不会拒绝的,正如常识想要发展金刚门不能缺少熟悉西域的人。门派要发展光有武功还不够,还要有人、有地、有钱,这些正是可以与我们合则两利之处。”
楼恪转念之间就打算请欧阳铮从中协助,想来欧阳铮一定会喜欢如此有趣的事情。借着金刚门与西域少林的发展,小楼春隐在两者背后,西域大漠商道就绝非白驼山庄的一家天下。
至于如何说服苦慧?
丐帮大会第一天夜里,楼京墨与苦慧已经连夜前往少林。
达摩堂之变在一定范围里是瞒不住的,伤残病重的少林弟子需要名医医治。楼京墨主动递出拜帖释放善意,苦慧十分感激地请她尽快动身。
经过一个多月的医治,和尚们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但是少林内乱并不曾停歇,而苦慧悲愤之中也决定远走西域建立少林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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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小满,花未全开月未圆。
楼京墨将苦慧送上了西去的商队,她也在嵩山脚下收到了楼恪寄来的信,谈及常识已经于半个月前与欧阳铮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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