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知道楼河已经收下了一份红包,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值那么多钱。“我不缺这些银子。”
楼京墨笑了笑,“黄兄,你又何必在不必谦虚的地方谦虚。我本就并不喜欢身上留香,多余的气味会难免会成为破绽。这一年来,你帮忙鉴别过不少香品的优劣,它是你该得的。一笔归一笔,即便那些算不得不功劳,也算得苦劳。”
“你说苦劳?”黄药师听到苦劳两字,语气变得嘲讽起来,“那么这笔钱我还真该收了,但应该归在我烧的菜上才对。”
楼恪没有北上开拓金国的香品买卖之前,医馆里的饮食都是由他做的。
问过才知道自从楼恪被楼河搭救后,他从七岁开始掌勺已经烧了九年,这直接导致楼恪在离开前给黄药师特训厨艺。
为何是黄药师被选中练习厨艺?
楼河自是不必说,本就是随便吃就好,清水兑馒头,或是只要营养到位的药膳即可。反正他决不让外人碰伙食这一块,直接断了从外面请厨娘的可能。
楼京墨自言时间不够用,没有心思把精力放在做菜上,有美味也行,无美味亦可。
只剩下受不住顿顿清汤寡水的黄药师当起掌勺,而他要做便要做到最好,即便是做菜也是一样,着实在厨房里下了一番功夫。每天三顿下厨可不正是苦劳。
“确实如此,是该谢谢你。”
楼京墨一点都不掩饰懒得进厨房的想法,楼河给出的期限仅有一年,她知道恐怕楼河正在一步步走向油尽灯枯。
对于楼河而言,最后的一段日子并不需要日常的照顾,所以他会强制让楼恪早日去行商开拓香品销售,而不是每天在医馆里关照他的起居。
楼河想看到的是改版的悲酥香风研制成功,是他从不承认的希望医术后继有人。
既然受了救命之恩,楼京墨愿意尽力去完成楼河最希望的,至于其他次重要的,她不可能面面俱到。
“黄兄特意谈及苦劳,这些银票怕是不够,是我思虑不周,应该该加一些的。”
楼京墨说着作势伸手入袖,这一举动直接让黄药师拂袖而去。
楼京墨当即起身,单手撑着桌,一个翻身越过长桌,朝前立定一步就拉住了黄药师的衣袖。“好了,开个玩笑,你还真生气了。气多了,小心长皱纹。”
“放手。”黄药师语气沉沉倒也没直接抽回袖子,他刚转身就见楼京墨稍稍踮脚,不由分说将银票塞向他的衣襟里。“楼砚,你……”
“我们不谈功劳苦劳了。”楼砚把银票送了出去就朝后退一步恢复了一贯的淡笑,“今晚是悲酥香风最后一次试药,你要不要去看一看?经由你的建议,最终将其定做了桃花香。”
不论是伤人的药还是救人的药,试药总是必须的。
从一开始的动物实验,到药性成熟后的死囚实验,楼京墨在这一年里把原本住的郊外破院弄成了试药的地方。
自从王八被楼河惩戒不知所踪后,原本对郊外破院尚有侵占之心的其余人马纷纷退去。
楼京墨得了香品的分红就把破院稍稍改建了一番,主要是加固外围,顺带挖一个地下室方便实验。
黄药师也很赞同此事,毕竟学医是要实践的,只谈点穴扎针一道,他就要找人练手。除了在自己身上试一试,也得找其他人试一试。
等楼河弄来了那些死囚,这一间郊外小黑屋实验地就成了。
改良而成的悲酥香风已经在小黑屋里实验过几次。鉴于此毒的效果是让人不能动弹,开始之际都是两人一同前往用药,以免解药估计不足误伤自身而没人援手。
从一开始的状况百出,诸如用了解药就带出奇痒三日的副作用,在一次次改进之后,只余下考量此毒的气味以何种幽香示人最自然。
“我没有建议你用桃花香。”黄药师并不喜欢用毒,因为医馆里住了一个制毒的人,他对解毒的认知是一日千里。既是不喜毒,那就更不会让喜欢的桃花与毒气沾上关系。
楼京墨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她是不会在医术学习上为难黄药师,但也总要找些别的乐趣缓解一番。“这样啊?可能是我领会错了,但毒已经做好,所以你是去呢?还是去呢?”
第5章
“去。”黄药师过了半响才给出肯定回答,他又道,“我会带琴去。一年了,你该学有所成。”
过去一年,两人夜入城郊。长夜漫漫,除了练习医术与实验毒药之外,还能做些其他放松的事情。黄药师给楼京墨寻了一桩趣事——教她弹琴,琴声恰能遮掩住地下室里死囚发出的那些闷哼。
楼京墨不介意夜间实验后稍稍放松一番,习琴确实是一项不错的提议,但她十分怀疑黄药师的初衷。他真不是对谁教谁学一事上有足够的执着,凡事都要扳回一城吗?
————
是夜,城门灯悄。
郊外一处地下室被火把照亮,里面是楼河新换来的三个死囚,犯得都是杀人越货的罪,全都定下了问斩的时间。
楼京墨从不问楼河如何换来死囚,而他们的结局又会如何。
新到的三人看着还很精神,见从楼梯上下来的两人仅是十几岁,三人全是呵呵嘲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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