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展昭老家在常州。难得一次,也能成全他回老家祭祖过年,这都是好上司应该考虑到的。
包拯听得一二三条理由很快就被说服了,顺带将小黑炭给了展昭。既然这只狗与刺青师有些渊源,带上说不定能起到用。
重要的是,尽管小黑炭才一个月大,但张龙把它抱回开封府养了十天,它的尾巴竟是真似传说里的祸斗一样开叉了。从那之后,小黑炭脱离狗籍,不能更活力满满,再也不是在尸坑便被发现时的奄奄一息,可以放心让它一同出公差。
至于很想出去浪的年绯,则被包拯无情地驳回了公费旅游的请愿。
年兽平时吃得太多早就超出预算,还敢想公费出行,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昨天,我尚且不能确定能否将手里的事情交接好。如果说了又来不了,岂不让你空欢喜一场。”
展昭没等言不周质问谁会欢喜,他抢先问,“一个人南下,二十多天有够闷的。我陪你一起走不好吗?不占你便宜,船费食宿由我来。包大人已经预支了差旅费,多退少补,我算了算足够用了。”
言不周抱着在布包里睡着的小黑炭,展昭把能说的都说了,让她还能怎么反驳。总不能说赵祯也给她预支了旅费,所以才不稀罕有人抢着付账。“包大人这次真够大方,完全不似他以往的作风。”
展昭笑而不语,对于包拯是怎么被赵祯诓到主动散财,他也不会多问去戳包拯痛脚。
需要多问的是布震与邓珠的身份真假。
腊月二十二,客船在姑苏城靠岸。
两人直奔府衙查询布震的情况。或许能算好消息,查有其人,布震在襁褓里被狱卒抱养,府衙里还有人从小看着他长大。
马老班头退休快十年了,还清楚记得布震与他养父吕泽。
“老吕老家在宋夏边境,早年间他在军中专给入伍新兵刺面。后来上了年纪就来了江南定居,主要负责看管死刑犯的牢房。他这人的脾气真算不得好,对衙门里的兄弟还好些,对小布偶就……”
马老班头叹了一口气说起十年前,布震三不五时会被吕泽打,挨揍的由头就是吕泽喝了几口酒就变脸,下手是一点轻重都没有。
吕泽住的地方比较偏,正在姑苏大牢的后街。
有时,差役听着吕泽打孩子还能敲门劝上两句。但布震一贯很安静,被揍了也都不哭,更多情况是隔天大伙瞧见了布震脸上的伤,才知吕泽又酒后失控了。
“老子教训儿子,儿子不喊疼,外人能劝得了几分?”
马班头说到布震很清楚他并非吕泽亲生孩子,或是怕吕泽将他遗弃一直都很乖巧。
“布震从小就跟着学刺青。老吕说过等布震再大些,十四五岁能开雕青店了,他也就不再辛苦做狱卒。其实,老吕没喝醉的时候也会后悔对布震下手太重。”
然而,吕泽戒不了酒,三天两头醉了还是会打布震。
年复一年,直到十四年前的某天,吕泽某喝多了失足落水溺毙。十三岁的布震没有继续在姑苏停留,将吕泽下葬后就不知去向了。
“两位大人,吕泽家本在这条街上。你们也看到了,姑苏大牢换了地方,这一片旧房全都拆除了,早几年已经改建了新的平房小院。
当年改建的时候府衙发榜通知此地的老住户,都赶紧去衙门登记拿拆迁费,布震并没有出现。一晃十四年,我没听谁说再见过布震。”
言不周听到这里,有些怀疑吕泽的身份。
大宋有规定,为防止士兵逃跑,凡事出身贫寒的小兵,军营里可以统一对其进行刺字。
吕泽早年专做刺面的活,而且还教导布震刺青术。从年龄来看,他能与二十年前所挖的陈桥尸坑对上。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吕泽从北边来了姑苏定居?
马老班头对此也不甚了解,“好像是因为一场兵败。老吕原先是后勤兵,他所在的那支队伍伤亡惨重,他的朋友都死了,所以就来了江南避世。
衙门里应该还有备档,记录了老吕什么时候离开军营。我听他提过是在江湖上瞎混了几年,去过好些地方,最终决定来江南,这里的气候比较好。”
作别马班头,两人再赶往松江丰登村。
早在邓父去世的那一年,邓珠家的土地就卖给了同村邻居,这里也寻不到半点邓珠生活过的痕迹。
不过,村里人有不少都还记得邓珠。确切的说,是那个隔三差五被醉酒父亲家暴的小女孩。
幸福大多相似,不幸也不一定不同。
邓家隔壁的几户人家说起邓珠都是一脸同情。
“小珠儿,好惨的。邓巍在镖局做活,他不走镖,是负责守门的。平时就喜欢喝两口,酒量却很浅,一喝醉回家就打人。”
“我们这些邻居几乎是三天一回轮流拉架。小珠儿没出生前,邓巍是打他家那口子,因这事王二娘还小产过一回,流掉了一个男婴。
王二娘家里人从金陵来大吵大闹过,那是消停了两三年,老邓说要戒酒没再打人。”
“对对,我们还以为浪子回头金不换,谁知道是狗改不吃那啥。小珠儿出生后,邓巍嫌弃是个女娃,对王二娘的态度又差了起来。
也闹不清是什么时候起,邓巍又开始喝酒再打人了。总之,小珠儿四五岁那会起,总看到她脸上有青紫伤痕。“那时,王二娘的父母过世,弟弟去了汴京做活。没有了娘家人的帮忙,她既是无力自保,也没能护住邓珠不被邓巍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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