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荒府在外城西北角,开封府在宫墙外西南方位不远,花店却在皇宫正东东华门外两条街。怎么算,都该是先往开封府才对。”
言不周慢条斯理地顺了一遍路线,并非拒绝同行,而先握住展昭的手腕。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他的掌心,确定他真没有被烧伤,也没有沾上邪火之气才彻底放心。
“看来你是真没事,那怎么会弄不清正确的顺路路线?真不是故意吓我?我还以为,十指连心,你被邪火迷了心智。”
当下,判梦一听便觉不对,言不周神色冷静哪有被吓到,分明是故意重提。
始作尾巴者呲溜跑得最快。白熊妖一手夹住石枕,一手捂住短尾巴,像是圆球飞滚一般,留下两字回见就无影踪了。
展昭原本还在暗道不妙,这会也笑出了声。
胖熊真够警惕的,它到底把言不周视作什么洪水猛兽了,如此担心她会迁怒。
言不周也被判梦弄懵了,触发机关的起因是她自己没控制好猫尾巴,难道她看起来很不讲理会责怪一只胖熊妖?
眼看强行给自己加戏的白熊妖已经溜了,这只好戳了戳笑不停的猫脸,“你还笑。你再笑,就当你是替判梦认为我凶狠迁怒了。”
“怎么可能,阿言最讲理最温柔了。”展昭努力收敛住了笑容,“时间不早了。真不需要我先送你回花店?”
“和你一起去府衙,我要和公孙先生说说古墓的事情。”
言不周估摸着走到开封府也该饿了,“不如多捎一些夜宵过去,一会能边吃边谈。”
“这样也好。”
展昭没有特意提醒言不周,等会开封府几人见了她,可能会吃惊吃饱了,就不觉得肚子饿了。
丑时两刻,今夜开封府书房内灯火通明,却是发出一阵响动。
院内小木屋里的年绯,作为后堂守门兽早就睡了,这会被莫名其妙的声响给弄醒了。
“咳咳!”包拯一口茶呛着了。
“咚——”公孙策手里的笔掉了。
“砰!哐!”张龙、赵虎撞倒了椅子。
大半夜,这些人类在干什么?
难不成是新式的热烈欢迎方式,欢迎有两个人顺利从梦虚世界归来?
年绯不明所以地抬起睡意惺忪的小脑袋,听到公孙策将信将疑地问到,‘阿言,你这一身,真的不是有意在男扮女装?!’
啊?这些人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言魔王是女的?
年绯搞清楚众人惊吓的来源为何,就放心地又蜷成一团。一群迟钝的人类,真相它早就知道了。
不算差点拍掉言不周假喉结的那一回,更早窝在其怀里被抱着走时就有触感。哪怕言魔王为着男装多裹了几层布条,可仍能感到软软的怀抱。
年绯承认软软的怀抱很舒服有点像娘亲,但无法忽视那股压制妖怪的力量,它还是更喜欢展昭抱。
可惜匆匆一年半,年兽之体也长大了不少,没了小时候抱着出行的待遇。
这些事,年绯从不会表现出来。
不该傻的地方绝不能傻。如果心里话被展昭知道,年绯光是想想就吓地夹紧尾巴。
外头的年兽努力平复惊吓又睡了,屋内的几人也在努力恢复一贯的镇定。
言不周不由看了展昭一眼,她是女的,这事真有那么出人意料?呆猫确定她的性别后,不也仅是笑着说了一句小骗子。
展昭很想伸手摸摸言不周的头发,这人有时也会犯迷糊,人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不想想是谁抱着她飞檐走壁,是谁带着她策马奔腾,更不提目睹了年半月小爪子差一点拍掉关键伪装。
“恩,这样也好,是好事啊。”包拯眼角的余光瞥见展昭欲抬又收的手,他再端起茶杯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句。
随即,包拯就恢复了如常的语气。“性别不是问题,关键还是把梦魇案说个清楚。你们想得周到都带了夜宵来,这个点正是饿了,那就一边吃一边聊。公孙先生,一起把纸笔收收,腾个地方。”
公孙策也隐晦地打量了展昭几眼,揭过了言不周性别的这一茬,一边整理书桌一边说起刚刚从归德府传来的消息。
“之前,春香说起吕大娘在水下发现一口玉棺材,其中装有金银珠宝与那只古怪玉枕。归德府尽力追查到了陪葬物的去向,主要在一家当铺与一家钱庄里。”
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两家店铺都暂时没有把金银珠宝转手卖出,而他们店里也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这就要提起吕大娘有些小聪明,她觉得一大口玉棺材太扎眼,将其敲成几块脱手。而且选择的当铺、钱庄都与归德府相隔两地,尽力避免旁人注意到吕家一夜暴富。
“可惜,有关玉棺的来历仍没有线索。发现玉棺的一片水域并非河难频发区,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也不知几个月前怎么就闹了那一场。”
公孙策听过不少黄河水中诡谈,他有些不放心与玉棺同时出现的三具水流尸。
“根据春香的描述,水流尸本想以杀吕氏来开棺,他们应该知道棺材里有不一般的枕头。这些尸首藏于水下,不知何时又要闹出乱子来。”
话虽如此,黄河之大,每年死的诡异尸体又何止三具,查是查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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