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栗泉说那天他几乎一直与杨慈同行,但下午晚饭之前的一个时辰,两人分开逛街,栗泉对女子的首饰等物没兴趣,他单独去寻觅汴京是否有出新酒。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顾夏与孙萍身上,她们也是单独去逛了首饰铺子。
“栗泉三人说不清自己的妻子到底都去过哪些店,更不谈元宵当日有很多临时小摊贩。”
展昭不知是否要感到庆幸,好歹那三位还知道妻子大概在汴京的哪一块区域逛街。“这也算不上一个好消息,三人去的都是大相国寺集市。那里是汴京最热闹的购物地。元宵当日更有许多临时首饰摊,其中卖鲜花头饰的比卖金银珠宝的要多。”
这一点没毛病,还能怎样硬挑毛病。
丈夫不喜陪妻子逛街,从男、女、逛街三要素凑到一起去时就基本形成如此定式了。
再说杨慈三人的家境想要买买买,与其选择价格稍稍高的金银珠宝,鲜花头饰更符合她们的消费能力。
言不周觉得这些很符合普通夫妻的生活状态,那三对夫妻尚且没有孩子,不用担心出来过元宵谁照顾孩子等问题。
一切都是如此寻常,直到飞来横祸,他们遇上了不正常的连环杀手。
展昭必须把大相国寺集市所有的首饰店都查访一遍,希望能有一两条将三位受害者牵到一起去的线索。“不得不说,查到相关线索的可能与瞎猫碰到死耗子没两样。”
“展兄,你这样说不好吧。分明是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又岂能自贬为瞎了。”
言不周没在开玩笑,是想起了陆佩兰说的簪花会,其中正有一处日常聚会点在大相国寺商区。
“大相国寺东侧有一间弄花茶馆,那里的女老板是簪花会的组织人之一。杨慈三人喜欢花饰,说不定也去过簪花会。不如先去弄花茶馆,问问元宵当日有无集会。”
见展昭不太了解簪花会,言不周把陆佩兰的一通解释复述了一边。
这个组织很松散,基本对头戴鲜花有喜好就能加入。如果元宵当日有集会,路过的杨慈三人说不准去进去一观。
展昭早前听说过汴京或其他大城市有民间自发的集社,却真没留意过女子为发型之美而组织的社团。这让他了联系到一种可能,公孙策提到杨慈三人被剥皮时凶手的下刀位置很专业,如果是常年研究发型者必也会知晓各种头型,那么凶手会否出自簪花会?
簪花会的成员基本都是女子,目前却无证据表明行凶者究竟是男是女。
如果是男人,是熟人的情况更大。因为不论男人的外表有多无害,杨慈三人或该都有些警惕,在午后集市里轻易跟着对方离开而不被旁人注意的可能性很低。
从疏于防备的角度考虑,凶手是女子就更容易接近三人。但能够麻利到不让人有反抗之机,三处案发现场的情况表明行凶者的力气绝不可能小。
将一个人勒死的过程,多见被害人剧烈挣扎,而因为挣扎抵抗,在被害者头部、面部以及四肢上有抵抗性伤痕。可是在杨慈、顾夏、孙萍三人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抵抗伤,她们都死得很干脆。
设想一下,看起来柔和无害的女子,抽出一根头发紧编的长绳。
丝毫不给被害人喘息的机会,手从背后突然用发绳子紧紧套住被害者颈部,狠狠一绞,咔吧一下就把人颈骨给弄断了。这等力气,非寻常人可有。
展昭想着不由自主地看了言不周一眼,论及力大无穷,这人堪称人不可貌相了。
“展猫,你这是什么眼神!”言不周捕捉到了展昭的偷瞄,或该说他是不怕被发现地以眼神在腹诽。“别以为我夸你眼睛好看,你就能肆无忌惮了。”
展昭露出一个浅笑,“我只是在感叹,阿言干一行爱一行,已是留意起簪花会的事情来了,很是敬业。”
平常男子哪会关心这些,没看栗泉那些成了亲的也不了解妻子的发饰偏好。
“是吗?需要我谢谢你的夸奖吗?”言不周一点都不信展昭的言辞恳切,谁信谁傻,她才不是手上抱着的年月半。
年绯被包拯夸了一句长得不错就心情明媚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新家最高领导的肯定,再也不见半点因被主人放鸽子半月有余的郁闷。这会已经兴致勃勃地观赏起汴京的景色,完全不在意身边的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从开封府走向大相国寺,需从皇城的西侧向东侧穿过御街,宣德门前的这一片热闹非常。即便前不着午饭点后不到晚饭点,但各类吃食店铺的香味仍是不要钱似地往外飘,时不时有一边闲逛一边吃着风味小吃的人经过。
“管管你的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言不周抱着年绯纯粹是给展昭留面子,想御猫身着官服抱着一只毛团子,如此形象有失开封府的威严。
之前包拯建议定制一条牵狗绳,尽管一根绳子不一定能拴住年兽,但真要抽空将此事尽快安排上了。
展昭可不敢耽误及时告诫了年绯一番,唯恐言不周一不乐意就把毛团塞给他。虽然让他抱着年绯也没什么为难之处,但能免则免明天出炉新八卦——惊爆那只扒着御猫不放的小肥狗。
“月半是在馋小吃吗?这会流口水,是预见到之后换地方住必会适应不良而胃口不好。这样的话,到时候就要安排上清淡的吃食,不能见荤腥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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