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周知道明天就来一场诱捕时间有些赶,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只剩一个晚上,但是祟的力量在阳盛之时被削弱到最小,这也是潘蕴不再受其约束随心所欲之时,错过了二月二等下一次就要到五月五端阳之日。“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展昭没有再反驳而看向包拯,此事最终还要包拯做出决定。
包拯先抛出了之前在想的一个疑惑,“先去查一查正月十五左右的汴京死者名单,这里面有没有常山?”
如果证实常山死了,潘蕴反而并未就此解脱,倒是丧失了复仇目标进而对他人下杀手。那么随着她所犯下的案子步步升级,此人已经疯狂而不可控,明日的诱捕就是势在必行。
汴京城流动人口数量巨大,从言不周初来此地的情况就能看出来,大宋对于户籍身份的情况查得并不严。
两三个月不正式去府衙登记不成问题,自由度是有了,却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可能会一不小心在某条暗巷里就发现了一具自然或非自然死亡的尸体,而且还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好在这次调查常山之事时,天公作美让查案的人找到他的死亡记录。
正月十四,有人在城外郊野汴河附近的木屋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木屋是平时往来猎户歇脚地,偶尔也会有流浪汉偷偷借住,而尸体身上有一本皱巴巴发旧的身份文牒,正是来自汴京•常山,也能看出来这文牒多年没有定时去官府验证了。
仵作做了初步尸检,死者相貌符合身份文牒描述,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常山。其伤寒高热致死,无明显人为致死伤痕。
因为显示的地址早已拆迁了,这具名为常山的尸体和很多待收敛者一样先放到了城外的停尸库。开封府后门处有一个告示栏,会定期贴出如此名单,官府代为保存尸体一个月,没有人认领就烧了。
日暮四合。
展昭与言不周从郊外停尸库回程,从看守的辨认尸体登记表上,找到了正月十五一早潘蕴前去的名字。可是潘蕴并没有认走常山,使得看守只记下不识两字。或是潘蕴一点也不想为常山收尸。
这就与第一起凶案案发时间正月十六对上了。
之前,马汉查实了潘蕴近些年的进出京城的情况,她作为招绣楼的老人了负责一部分的货物采买,基本每三四个月会去周边县城一趟,其中就有封丘、中牟、兰考三个地方。
展昭知道一经确定常山之死,明天的钓鱼行动就势必展开,这会他们就要前往弄花茶馆,说服花娘子明天下午增开一场临时的簪花会活动,务必多加造势让越多人知道言不周会去做特邀嘉宾。“头,还疼吗?”
“啊?”言不周正在想要如何做好特邀嘉宾狠狠刺激潘蕴,以那位的疯狂程度不至于无脑到直接冲入茶馆劫人,更有可能等聚会散了之后,等到她一个人回家的路上下手。
当下,言不周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展昭在说中午敲她的那一下。“我的头不是豆腐做的,不至于轻轻一碰就疼。不过,展兄敲得也太顺手了,你好歹私下在敲,我也是要面子的。再说了,以前也没见你说什么胡闹,去赶水村灭蛮蛮那次,不也你带着我跑的。”
展昭只能报以浅笑揭过这一茬,他能说就因为私下闹惯了,才会一不小心顺手了。再说此一时彼一时,去年七月两人并不熟,有的话自是不能说。
“明天小心些。哪怕定了走哪一条路诱捕,巡军铺也会帮手早一步埋伏好,但计划有时赶不上变化。”
言不周给了展昭一个她靠谱的表情,“知道了,我很惜命的。况且,有我的展兄在,一定没问题的。”
惜命?不见得吧。
还有,谁是你的。
展昭还想说什么,言不周已经又陷入了思考状态——怎么刺激潘蕴忍无可忍的出手?
*
二月二,龙抬头。
大相国寺东侧,弄花茶馆今日的人气堪称火爆。
花娘子没想到这场临时发起的头饰品鉴会能够座无虚席。非但如此,还有一大波人愿意站着参加,就连沿街窗户外还站了不少来晚了没抢到站位,只能抢场外位的围观者。
平时簪花会的活动是热闹,也不至于没如此爆满,看来言不周的招牌很好用。
或也和传出的噱头有关,平时聚会仅限于说一说如何梳妆,今天请了言先生做特别来宾,其自愿为做范例带上假发而梳各种发型。
“偷偷说,第一次在趣书轩听说书时,我就在想言先生可男可女了。”
“对对对,眉毛不要那么锋利,鬓角稍做修饰,再是换上女装与发型,放柔声音,绝对能以假乱真。”
“前面几条都好说,声音这一点有些不靠谱了吧?”
“你这么说,定是没常去趣书轩。言先生在说书时,故事里的男角与女角说话,用的都是不同的声音,一下就能区别出来。
其实,这还真有些小巫见大巫。几年前,有位说书人临时请假,我听了一场百昇老板代班的说书,那竟是直接将别人的声音模仿得一模一样。”
“安静,就要开始了。”
这一句提醒,让茶馆的一个角落安静了下来。
展昭站在角落里注意着窗外的动态,听着这些自认为放低声音的讨论,他不知该示以何种表情,索性就尽力收敛气息什么都不表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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