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的少年看着红瞳的鬼,自以为抓住了对方的弱点,于是等待着他踏入他的阳谋。
“那种事情和我无关。”织田并不感兴趣,但他还是收手,将刀收归刀鞘,放开压制的爆豪胜己,他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只带着漠视一切的冷静和理智。他没有好奇心,没有怀疑心,他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故事,但他拒绝去知晓这一切。
“但是,聊天的话我还是很喜欢的。”他看着因失算而僵硬的少年,最终还是收起了冷漠和残酷,带着和善的微笑安抚这个被划在保护者范围内的少年。
无论是什么事情,战争也好复仇也好,信念也好屠戮也好,未成年的学生都不应被卷入这等残酷的事情。大人的事由大人解决,无关者不应当被牵连。这是属于武士独有的信念和责任,他们背负起一切附属于他们的人的义务,强硬的将一切争端与死亡抗在身上,让一切的鲜血和痛苦在他们那里结束,将希望与和平留给他们背负的人。
“你也是武士啊。”轰焦冻感叹道。
“我当然是武士,怎么了?”织田走到他跟前,温和的笑着,仿佛是在和老友聊天一般。
“他也是武士。”
“我并非是他,这一点我应该解释过不止一次了。”织田皱眉,收起笑容。“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聊的地方。”
轰焦冻看着皱着眉有些焦躁的少年,只是沉默着不再说话。
“我以为我们还可以聊点别的?”最后还是织田放弃了计较,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那么,”轰焦冻犹豫一下,“敌联盟的目的是什么?”
“啊,这个啊。”红瞳的少年似乎因为终于有一个双方都聊得起来的话题而感到轻松,这个话题在他看来并非是什么机密或者难以回答的问题,于是他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轻快。
“唔,怎么说呢,虽然是一个联盟,但其实也没有自己的信条啦。大家虽然都是被斯坦因吸引而来的,但是,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敌联盟中有斯坦因那样的人在。”红瞳的少年失望地摇头。
“这里的人都有着各自的信念,各自的目的,只是因为这里是恶意的聚集地才呆在一起罢了。”他转身,找了个树干靠着,懒散地扳着手指向轰焦冻数着。
“死柄木的话,就是你们之前知道的那样吧,想要创造一个没有欧尔麦特的世界,撕破和平的假象。渡我的话,大概只是单纯的精神失常和反社会吧。荼毗自称是要继承斯坦因的信念,但是实际上如何谁又知道呢?”
数着数着织田便停下了。他感到无趣,这些恶党的思想和信条并不能让他心生激动或者充满向往,面对这些强势的、存在感强烈的信念,他只感觉到无聊和倦怠。仿佛是单纯的中二少年被什么新潮的思想蛊惑,然后毫不犹豫将对方奉为神作,将那些看似是思想实则不过是毫无逻辑的可笑之说当作自己的东西,然后便骄傲的、夸张的、为了吸引眼球而去践行。
无聊,太无聊了。织田在这个最新崛起的势力中,在这个本应当充满革命性的组织中只看到了无聊的东西,而能够打动他的心的,却毫无一物。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禁想着。大概是在地狱呆的太久了吧,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些和平年代成长的人未曾见识过的残酷,见识过了死亡和鲜血,见识过了战争和权利,他见过贫穷和疾病,见过算计和欺诈,见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腐败,见过其乐融融下的虚情假意。
他在地狱里见得太多,他在地狱里呆的太久。
他见过太多的人,见过太多的鬼。于是渐渐他明白了人鬼无别,明白了这世间混沌和荒诞才是真实,而所谓的善恶好坏,不过是历史的一段杂耍剧。
“太无聊了。”最终他也只能倚靠着树干,叹气。
轰焦冻看着无力地靠着树干的少年,那个人在迷茫着、漂泊着,不同于真田信藏之前只视死亡,也不同其后来的向死而生,更不同于他小心翼翼的温柔。
这个人不是看的太窄,而是看的太广,以至于在如此广阔的跨度内,找不到任何的规律与法则,只看到了百般多变的现实和无法预测的善变人类。
于是他将一切真理视为一时之物,将一切善恶视为特定的形式,他看到人们根据形式而活着,根据被规定的道德与法度,被规定的思想和真理而活,看不到现实的混沌,看不到善恶皮囊下,大家不过都是同样之物。
他看的太多了,于是在他眼里没有集体没有绝对,只有一个个单独的人的存在。于是一切的争斗与革命。一切的保卫与战争都与他无关紧要。他恍若一个长久行走在人间的幽灵。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呆在那里?”轰焦冻突然想要知道,既然一切都无所谓善恶信念,那么他究竟为何做出选择,为何而活,怎样活。
“我?”红瞳的少年明显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
“我的话…大概就是想找个地方呆着,而敌联盟恰好就是那个地方吧。”
“那么你并不认可他们的思想对吗?”
“勉强算是这样吧。”织田歪着头思考一会。“其实对于我来说在哪里都不重要,因为我是不会变的,所以哪怕是敌联盟,不想干的事我也不会干,不合我信念的事物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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