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道它是死物,也会令人下意识产生想跪地叩首的冲动。
——是刻意放出了迷惑人心的幻象吗?可比起这种,不应该是群魔乱舞的场景更能起到威慑的作用吗?
还没等他们疑惑完,视力最好的小短刀突然指着远处的一个小黑影,惊叫道:“那个……好像是主人!”
不是之前在井边看见的虚影,而是真实的审神者。他还穿着那身女装,正姿势豪迈的一脚踏在石阶上,与面前的黑发青年呈对峙状,似乎在说些什么。
虽然隔得很远,他们都能感受到幼年审神者身上的滔天怒气,比不停喷发的火舌更炙热,简直要将空气都燃出“噼里啪啦”地脆响来。
就算在之前与青年的交锋中,都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一面。如果还拿着那振木质的长刀,想必他此刻已经直接捅上去了。
黑发的青年先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还举起一只手挥了挥,满脸笑意地以口型示意道——“等了你们好久呢,小祗都要不耐烦了哦。”
幼年的审神者没转过身,任由被风吹散了的长发拂过颊边,也没伸手去扫开。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尤为娇小,好似随时都会被吞没,变成一捧看不出模样的灰烬。
只是这么看着,他们的心就提了起来,哪怕知道前面可能有陷阱,也踏过被烧成焦土、还散发着余温的地面,快速地向他跑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主人单独面对那个变态!
可正当跑得最快地小短刀只差一步就能碰到审神者的身体时,焦土中却猛地伸出一只手来,死死的拽住他的脚踝,紧接着向后一拖!
他立马跌倒在地,下意识用手中的残刀连刺数下,可除了扎透几个窟窿出来,对方的力量竟丝毫不减,还试图将他也拉入地底。
“退!左手给我!”一期一振当机立断的喊道。
五虎退想都没想,直接朝他所在的方向伸出手,立马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可脚下的力量丝毫不弱,只在片刻间,就将他的下半身几乎都拽入土中。
比起表面的温暖触感,下面冷得犹如冰窖,何况他根本看不到敌人,更加剧了心底的恐惧感,他下意识的挣扎着、忍不住冒出哭腔来:“一期哥,我、我好害怕,腿上已经没有知觉了……”
“没事的,相信我!”本来还顾及着怕伤到弟弟,他现在也不敢犹豫,立马将水中的长刀贯入地面,直至只剩刀柄,而后用力一搅!
他们所在的地面倏地抖动起来,就算没听到惨叫,也完全可以想象到敌人的惨状。在这数秒的空隙间,他扯着小短刀的手用力向上一拉,就如同拔萝卜般直接将人给拽出了地面。
劫后重生的五虎退来不及激动,转头就看见同伴们已经都遭到了来自地下的攻击,就连兄长身后都冒出了数条手臂,正张牙舞爪的试图攻击!
他赶忙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去,连斩数次,可就算是被斩断也能很快的重生,因为它们本就是由焦土和秽气组成的东西,除了灵力外,根本无法彻底消除。
也就是说,哪怕战斗到筋疲力尽,他们做的都是些无用功而已。可付丧神诞生于刀剑,本性比人类更热爱杀戮和战争,所以比起坐以待毙,他们更愿意拼尽全力去战斗,哪怕是面临碎刀的结局。
——为了主人而战,本就是他们的最高使命和荣誉!
比起付丧神们那边的战场,黑发青年和审神者这边则过于安静了。他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双色泽相同的眸子互相凝视,不过比起青年的专注,樱井真弓的眼里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像是在看着对方,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最终却都杂糅成了苦涩的回忆,即愤怒又无力。
那些华美的亭台楼阁,是属于他族里的建筑,曾经受万人膜拜,为信仰者施予福气和健康,但在那一日,终化为一捧焦土,再不存于世间。
母亲说她是族里的罪人,曾经的笑颜变得空洞惨白,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可为了他,还是苟活于世间,直到被那个男人蚕食殆尽……
——“小祗,是我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如今的惨剧,可这并不应该由你来继续承担下去。逃跑,离这里越远越好,也不要想着报仇,妈妈只想让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用尽最后的神力,却仅仅留下这一段话而已,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被名义上的哥哥给关入了地牢。
至此,生活的轨迹彻底转入灰暗,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除了疼痛,他感受不到其它的事物。有很多时候他其实都在怀疑,过去的记忆不过是大脑为了安慰自己、所捏造出来的虚假温暖而已。
可没有继承神位,仅仅作为半神的他,除了比常人多了自愈和治愈他人的能力外,根本毫无优势可言。曾有一度,他甚至作为自己名义上亲人们的移动疗伤药,被无数次的放空血液,扔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神的他存在的意义根本可有可无。唯独那个“哥哥”,对他的兴趣远超常人,每当他奄奄一息时,像是对待遍体鳞伤的野狗一样,高高在上的施舍着,并且乐此不疲。
可时间长了,发现他骨子里的求生欲越发稀少,还会不吃不喝的发呆后,对方似乎产生了新的乐趣。那人开始假装好心的放他走,或者在他拒绝后,直接扔他去别的星球生活,直到他重新产生了新的希望后,才翩翩而来,将刚刚建立好的一切通通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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