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上了哪家姑娘?我倒想知道,她有何等本事引得你也倾心不已?”姜黎啧啧称奇,又给自己夹了一块jī肉,这次终于安安稳稳地放在了碗中。
“不是姑娘。”叶逸文的眼睛很亮,他的神情也很温柔,“我只知道同他在一起时总是无比舒畅,心中安宁再无所求别无所求。如果这不是喜欢,那又是什么?”
听了这话,姜黎的表情却越发古怪了。叶逸文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贪恋美色抑或流连于皮相,这简直是有些痴狂入魔无法自拔了。好在时日尚浅,尤能克制。他叹气道:“你的意中人,莫不是那位纯阳道长吧?虽然他的确清冷出尘无人能比,可我也没觉得他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反倒觉得他有些贪财还有些小心眼。”
叶逸文却道:“在我眼中他很好就够了。我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竟能有人知我甚深,甚至不需言语就能知晓我要说的话。”
“原来在你心中,我竟对你全无了解,这可让我太伤心了。”姜黎故作黯然地唉叹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沟……”
这恶人天策想了许久,终究想不起那最后一个字是什么。于是他这黯然神伤的表情,便因此大打折扣。
“奈何明月照沟渠。”叶逸文淡淡地补充,“你是我极好的兄弟,但司道长却格外不同。”
“我是不能理解你们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我只知晓,这位司道长来历神秘似有所图。他这种本事出众的人物,何至于落得在城中摆摊收些卦金的凄惨程度?”姜黎冷声道,“不过短短五日时间,整座城中都知道有这么一位长得好看又能窥得天机的司道长。有许多显赫之人为求他每日这一卦用尽各种手段,但司清泽却将能这些事情顺利摆平不留一点麻烦,可见这位司道长的着实本领了得。”
姜黎并未将话说透,可聪慧如叶逸文却已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恶人天策是告诫他,司清泽来历不明所图甚大,若是自己继续和他参和在一起,难免会遇上许多麻烦。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叶逸文神色淡如月光,清冷又通透,“不管他究竟是何人所图何事,我此时倾心于他却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这傻子!姜黎险些要气笑了,他斜睨了叶逸文一眼,嗤笑道:“你以为自己当真爱上了那纯阳道长,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在梦云死时,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从此心死如灰一生黯淡再无意味,但这几年我却发现,我已经渐渐忘了她的模样。有些东西即便你想记一辈子,上天却会最残忍地一点点摧毁它,直至你完全忘记。我不想让你陷得那么深,陷得越深伤得越深。”
这恶人天策语气寂寥又有几分悲凉,可叶逸文只是给姜黎倒了一杯酒,简洁地说:“我明白。”
“作为你的好朋友,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也知道你一旦打定主意,哪怕你的师父也劝不了你。”姜黎摆了摆手道,“也许那位司道长是个麻烦人物,也许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纯阳弟子。我愿你有一日能得偿所愿,初心不改。哎,我不过大你一岁,在这件事上操得心却比你老子还多。”
姜黎说最后一句话时,终究不改无赖风范极不要脸地占了叶逸文的便宜。
“我老子已经死去很久了,想管这事都管不到。”叶逸文淡淡地说,“我倒希望姜兄运气好一点,至少要活得比他久一些。”
姜黎很是憋屈地瞪了叶逸文好一会,终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牙尖嘴利的藏剑弟子。他绝不相信,在那位司道长面前叶逸文也是此种模样。一物降一物,上天又饶过谁?
可惜那位司清泽道长甚至不知晓叶逸文的心意,而且谁又能保证他一定会对叶逸文同样倾心?天下之大,不圆满的事情却有许多。姜黎倒希望叶逸文的运气好一些。
但姜黎却并不知道,这位装作纯阳道长的唐门杀手不仅将叶逸文的心意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准备狠狠将叶逸文的心碾成碎片让他再拾不起来。
这几日他的目标刘罡倒是十分沉得住气,甚至未曾派手下前来打探一下。百无聊赖之下,唐无泽也只能一天一卦继续gān这很是麻烦的算命生意。还好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卦金也越涨越高。现在若有人想求他算一卦,至少得出三千两银子,简直贵得令人咋舌。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求而不得百般叹息。
想来却也没什么奇怪的。物以稀为贵,谁让唐无泽料事如神又能窥破天机?如果不是这生意得罪的人太多,唐无泽简直都想重拾旧业了。反正装世外高人这事他相当在行,想必这世间也没几人能比他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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