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有什么好?不过是颜色浅淡容颜惨白。”可沈慕云偏要为难叶逸廷。她摘下了那几朵梨花,用手一揉,那些娇弱的花朵就细细碎碎落了一地,如霜似雪。
“喏,还给你。”沈慕云将那条已无花朵的空枝递给叶逸廷,随后转身就走。
叶逸廷捧着那条空枝呆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自己为何惹怒了这姑娘。
现在想起来,那藏剑公子倒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和她以前骗过的男人相比,要好得多。叶逸廷并全不是为了她的美貌,也不贪图沈慕云的身体,他只是真心实意地倾慕着沈慕云这个人。
可惜啊,他所喜欢的那位高洁如月的沈姑娘,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切只是虚妄与假象。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叶逸廷的银子去的,既然银子到手了,当然没必要和叶逸廷纠缠。
所谓男人,不都是一样的东西么。沈慕云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冷笑了一声。
但凡沈慕云瞧他们一眼,他们便以为沈慕云对他有意,因而chūn风得意信心十足。若是她再对他们笑一笑,他们的骨头就苏了软了。沈慕云若是再接再厉,话语间流露出几分暧昧不明的情意,这男人的三魂也就去了两魂。长此以往,不出三个月,他们便会将一大半财产托付给她。只是在这背后,沈慕云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心机与手段,她并不轻松。
总之,沈慕云最后总能完完好好地脱身,却是全赖她背后有一群好姐妹。她们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就算有许多男人想报复沈慕云,最后却都被大姐公孙兰qiáng行压下了。
只是,最近事情似乎出了差错。她的八妹上官飞燕不知为何,竟被一个明教杀手抹了脖子。就连大姐公孙兰,也无法查出那雇佣明教杀手的人究竟是谁,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其实在沈慕云看来,上官飞燕失败的理由十分简单,那便是因为她爱上了霍休。一个女人若是心中有了牵挂,做起事情来就难免碍手碍脚,最后因此丢掉性命倒也并不出奇。
可沈慕云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她在一次生意结束之后,总会等上两三个月,等风头过去之后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样既安全又妥当。
若说沈慕云上一单生意有何遗憾之处,那便是她并未得到那男人全部的身家财产,只拿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银子。上次那个男人着实警觉无比,若不是沈慕云并不过分执着早早走脱,她恐怕就要栽在那男人手上,着实危险得很。
如果这世上的男人,都像那藏剑小少爷一样好骗,那该多好。沈慕云却第二次想到了叶逸廷,那单生意倒也有点可惜。藏剑山庄的弟子自然是不缺银子的,她若是和叶逸廷继续纠缠下去,别说区区一万两银子,就是从那小少爷身上榨出三万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叶逸廷却着实吓到了沈慕云。他和她相识不过区区两个月,这傻男人就说要回藏剑山庄禀报兄长,随后将她娶过门,竟是全然不顾沈慕云家世背景完全不明。沈慕云自然是有些感动的,只是这感动却抵不过她对男人的深沉恨意。于是她推脱家中有事,早早收拾包袱离开了扬州,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慕云伸出纤手理了理鬓发,随后却从镜子中瞥见了一张男人的脸,那张脸俊美无铸邪气凛然,一双好似宝石的绿眼睛正凝望着她,目光赞赏。
沈慕云先是心脏狂跳,随后却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笑盈盈地扭头看了看那波斯人。她容颜灼灼美艳惊人,这一笑简直有些惊心动魄的意味。
“慕云姑娘着实是个美人,也难怪那么多男人被你欺骗也心甘情愿。”那波斯人慢慢地说,“就算我见了,难免也有些心动。”
“阁下言重了。”沈慕云大大方方地说,“我既不聪明,也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一个女人若是想为自己攒些私房钱,总要bī不得已用一些小手段。”
薛西斯挑了挑眉,何等狡猾的女人。沈慕云轻轻巧巧的一段话,就将她骗人钱财的恶劣行径形容成bī不得已的行为,简直有些楚楚可怜了。
忽然有人嗤笑了一声,语气轻慢:“若是叫你这么说,那些谋财害命的江洋大盗也都情有可原了。”
沈慕云定睛望去,那却是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唐门杀手。那双黑眼睛中光芒沉凝,似是雪山之巅常年不化的冰霜,冷而刺骨。
“我只是谋财,并未害命。”沈慕云淡淡地说,“再说,若是那些男人不为我的美色所诱,他们也就不会上当。”
“那叶逸廷呢?”唐门杀手漫不经心地说,“那藏剑弟子总不见得是冲着你的美色去的吧?他傻傻呆呆的,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也绝不会说出想娶你那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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