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守护苍生这个使命,那个与他同根同源的人,竟是他生命中唯一浓墨重彩的一笔。
鷇音子脚步虚浮,走到石台边忍不住虚晃了一下,长久以来积攒下的累累重伤已经让他不堪重负。
突然,流风倏变,半空浮现潜欲四印,威赫盖下!
心有所感的三余猛然睁眼,刹那间玄境明都一阵颤动,竟有毁灭之相,三余再次抬手,封上心口一脉,震动方止。
守在床边的鸠神练环顾四周,忍不住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之力吗”
三余扫了她一眼,冷笑“想不到天谕也会心慈手软,竟然不杀我”
天谕起身,款款行了一礼,“神君说笑了,身为您真诚的信徒,我怎敢对您不利”
“信徒?”这两个字对三余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四肢的疼痛还在提醒他这个所谓的信徒曾残忍相待的手段。
见三余起身欲走,鸠神练不愿放任他离去,却又不敢阻拦,思绪百转之下,想到这人是因为假扮鷇音子才落到她手中的,便开口道“神君若想去找鷇音子,大可不必,他方才前来行刺,重伤离去,我已派四印去将他带回了”
三余身形一顿,眼神骤冷,“你说什么?”
随着他的话语,只听屋外雷声阵阵,玄境明都一时之间如临地狱。
“神君何必激动呢?有人想杀我,莫非我还要引颈受戮不成?”
体内神力失控,三余早就无心去听鸠神练说的话,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鸠神练还想说什么,却听三余威胁道“不想死,就立刻给我出去,否则我就算背负天劫,也要诛杀你!”
鷇音子强忍受伤之躯挡下四印之力的冲击,却是力有不逮,瞬间呕红。
四印结阵,以死为主,生老相辅,病为后翼,绵密杀机中,鷇音子拂尘急扫,再无留手余地。
眼见鷇音子已露疲态,杜舞雩提剑入阵,退开生老两印,展开两人战场。
“是你,祸风行?”鷇音子诧异,却见那剑锋一滞,似留有余地,便知此行并非出自他本心,叹道“弃暗投明吧”
杜舞雩摇头不语,手下之剑依旧未出全力,两相缠斗数十招,竟是在为鷇音子拖延时间。
驭风岛
祸风行自重伤中醒过来,就见眼前站着一名银发白衣的书生,正是失去意识之前所见的那人,便起身道谢道“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是你命不该绝”三余摇扇否认。
祸风行听他话中有异,未等他问出口,就听三余一语道破他的身份“逆海崇凡死印,你的命数让你不该死于此地”
这个身份还未正式现世,虽疑惑三余从何得知,但祸风行并不询问也不否认,只道“死印已经易主了”
三余摇头“凭你的个性,不会的”
他说的如此确定,祸风行只好苦笑,不去反驳。
既定之事,三余也不多解释,直言此行来意“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两事相告”
“先生请说”
“一事,是我希望将来有一日,你能保鷇音子一命”
鷇音子如今算是武林正道之首,祸风行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威胁他的性命,而他又要如何施救,却听三余道“此事顺其自然,到时你自会知晓”
“那还有两事呢?”
三余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将那难以启齿的说出口,至于祸风行能否体会其中情意,就看他自己了“弁袭君的行事虽不敢让人苟同,但他对你情根深种,若你妥善处理,或许能度过你们二人的劫数”
“情根深种?”祸风行一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三余却不愿意再解释,继续道“第二是你的劫数,切记警惕暴雨此人”
玄境明都
黑罪孔雀看天谕从房内出来,即刻上前询问方才异象,鸠神练摇头不欲解释,只问“四印还没回来吗?”
“鷇音子功体深厚,即便受伤也是个棘手的对手,想取他性命不是易事”
“那你即刻动身,将他擒来”
弁袭君不明白天谕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问道“生擒他就更加不易了,为何不将他就地正法”
“他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颇高,如果就此死了,群众对逆海崇凡也就心生芥蒂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的死成就我逆海崇凡的神之地位”
她说着,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冷笑,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二她还有更大的野心,成与不成,就看她能不能赌赢了。
门内,三余看着桌上的九根冰针,忍不住感伤一笑,嘴硬心软的赋灵君,终究还是没有真的将他弃之不顾。
想到三余曾经的托付,杜舞雩有心放鷇音子离开,奈何身后还有三人注视,实在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就在此时,鷇音子再度气息紊乱,杜舞雩收剑未及,再添一道剑痕。
“你……”
眼见鷇音子大势已去,生老两印再度出手,势要让他亡于罗浮丹境!
冰针入体,受到威胁的神力顿时涌动起来,三余强忍自身力量的反噬,手下毫不留情,片刻间,八针已然入体。
不甘心受制的神力尽数激发,于他周身的桌椅霎时粉碎,却见三余眉心忽闪,光影交错间竟是神魂即将离体,想要强行破界离去。
“不行,我还不能走,至少不是现在”恍惚间,无字天书光芒乍现,凝聚成一道符纸融入他的眉心,将神魂镇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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