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到了。
那是一方纯洁的水,当视线落在那一湖水中时,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精神大震,神清气爽,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但就像是人间的一方湖,静谧,祥和。
“这就是天池,年轻人,把那要净化之物放进池中吧。”
太白真君揪着自己的胡子,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究竟把多少自己的胡子给揪灭了,脸上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令人信服的样子。
徐长卿点了点头,转身,茂茂把行李放下,拿出了那水晶盒子。
不管是什么时候,景天看到这盒子的时候,总觉得暴遣天物,多么漂亮美丽的盒子啊!看起来就是能买个大价钱的东西!清微老头儿是真不知道我穷得家徒四壁了吗?!
当然,现在,该净化了。
徐长卿接过了茂茂郑重递过来的盒子,接着——
一个小女孩跳了出来——不是丁小琳又是何人。她打了个哈欠,脑后羊角辫随着动作而摇摆,接着又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向那一湖水,说道。
“天池到了啊!”
“没错。”
在到达神界之前,景天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丁小琳的来历,所以诸人也没多吃惊,除了太白。
他一下子睁开了眯着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敢问这位小孩子是?”
“我就是你们要净化的邪剑仙——的补全体。”
“……”
别说太白真君不信,其实在场的除了景天,别的几个也没真相信。
丁小琳也没有介意这些,自顾自地说:“既然到了这一步,我说过,你们身体灵魂之事,所以景天,你跟道士一起过去,除开盒子扔进去,你们也要走进去。”
“放心啦!”她的目光是看向太白真君的,“天帝既然没有说什么,就是赞同此事的,而且天帝——是要听任天道的。”
“当真?”
徐长卿谨慎地问道。
丁小琳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指了指景天,说“问他”,就不说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茂茂的小脑袋没怎么想明白,而龙葵——却在红葵的说法之下,静静地观察着。
天池的净化总归是要继续的,卿景二人对视一阵,同时走上了通往天池的路,浓雾渐渐在他们身后汇集,渐渐地,两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白豆腐,你是不是很疑惑?”
“没有。”
徐长卿抱着盒子,面色如常,余光中看见他困惑的目光,就笑了,解释。
“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吗?当时的异常,我曾经思索过,想必——有什么进入了我的身体。”
“是未来的你。”
景天回答,他点头,眉间微微松开,看来也不是真的毫不在乎。
前往天池的道路并不长,然而他们走来却好似无尽,也许,这是为了让他俩彼此坦白。
“这样,我倒是相信了那女孩是邪剑仙的事情了,除开无法预料的未来,还能有什么能让师傅那样老者变成一个女孩呢?”
“……的确。”
景天沉重地点头,说不清自己得知丁小琳的身份时,内心掀起的狂风巨浪。
一切的因果,从最初开始,还在继续。
两人安静了一阵,又同时开口。
“白豆腐,我想跟你说。”
“景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于是,抬头,视线交错。
看着与初见时已变得不一样的少年,白衣道士撤了一只手,摊开,意识他先说。
景天不退让,目光清澈如山泉水。
“我听丁小琳说自己以后会喜欢上唐雪见,还真是吃惊,你知道吗?就跟知道隔壁老王跟隔壁张寡妇搞在一起一样。不过当听了夕瑶的话,得知那天降玉佩后,忽然就懂了。”
徐长卿并不催促,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深呼吸一口,呼气在白雾中,面容仿佛也在那雾中隐隐绰绰,看不明白,又很快清晰。
“爱可以是意外,也可以是注定。说起这些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话,还真是不习惯。”他活灵活现地装作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样子,眼中含光,“白豆腐,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帮助夕瑶吗?因为我觉得,她也让我们遇见了。”
他缓缓地靠近,那眼眸仿佛眨眼就能触及。
“然后,相爱了。”
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手指微凉,却不知怎地,带了火,顺着血液燃进了他的心脏当中。
听得彼此的心跳声起起伏伏,越来越响亮。
随后,分离。
他们停在那里一刻,背对着,不知彼此脸庞有多绯红,如那夏日般烫灼,又如秋日红叶漫天。
“喂,白豆腐,你还没说你要跟我讲什么呢?”
景天将手靠在自己的脸庞,觉得自己应该烧退了,就“蛮横”地喊道。
徐长卿“恩”了一声,转过来的脸平静如水面,跟个木头差不多。
“什么?”
景天又重述一道,而白豆腐终于是回了神,回答。
“我想告诉你,当初跟紫萱分开之时,我并没有恢复与你相处的记忆。”
呼吸一凝,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他坦然地接受了恋人审视的目光,背脊挺直得像松树,眼眸深沉如湖底之光。
最终,还是景天败下阵来,有些沮丧地耸了耸肩,问他:“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紫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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