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垂眸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两副有些眼熟的面孔;想起了老舅从前练兵营去了几个眼红妒忌、冷嘲热讽的将军,可不就有这其中一个吗?听说前些天在三庆酒楼闹事的人和他也有关。
这另一个就是年前在德云书院的典艺日里,输给了咱少爷的一名学子,输不起就憋着闹呢;这老大不小了怎么嘴皮子一点儿不饶人呢?
少爷也不起身,抬手给陶阳的茶杯里续了茶,只当没听见。
这两人因为南境驻军的事儿正把二爷恨得牙痒痒呢,逮到郭府的人,正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啊,有什么不顺心的一准事旁人造孽,和他自个儿一点关系没有。哪天儿走路上摔个狗吃屎,那也得怪路滑,和他自个儿野狗似得又蹦又跳没半点关系。
一人灰布褂子,一人青蓝褂子,眉眼里说句失礼的话就是“刻薄”。
一人说:“这年头啊,一支笔杆写文章。一张好嘴吃天下啊。”
另一人捧着:“说的是。有个好爹,也是不容易哈哈哈。”
云长弓他们没辙,只能想办法弄死;这一个文弱书生还动不得了吗?
少爷倒是不甚在意,勾起嘴角,静静听他们如狂犬乱吠一般的模样儿。
两人也不走,径直走向他们的桌位,站在那笑得虚假嫌恶。
“听说,郭大少爷不爱美人儿爱公子啊,哈哈哈没想到今儿还能在这看到呢。”这语气里故作亲昵,一副好友间闲话家常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作呕。
少爷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握拳就要起身和这枉读圣贤书的人皮畜好好地论两句!陶阳神色淡淡,握住了少爷的手,温暖静和。
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一旁的人就更是乐了,说起话来更是没边儿了。
“看看啊,真是郎情郎意啊,哎呦我这嘴…老祖宗听了这话不得气死?”
“别给人瞎改,当心人回头写奏章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如今什么人都能见陛下了吗?”
“人家里有人啊,想见谁都行。”
这两闲得慌的原本语气淡淡,说起话来像闲聊似得,只见他们压根也没理会。。这心头火一起,越说越生气起来。
那名将军冷冷哼了一声,想起那日宫殿外云长弓怼他的那句话,心里更是不高兴。凭什么他们这一家都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一下就忍不住情绪地撒疯了:“不干不净,男女不分的玩意儿,陛下看了也是污了眼!”
“拿下。”
还未等少爷有所反应,这身后传来一声笑意,还有几名将士上前压制住那闲话的两人。
“张鹤伦!你疯了!”被压制住的那位将军,怒极红了双眼,提着嗓子骂了句!
身后人群中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宫闱禁军统领,张鹤伦。
他还有个的身份,大先生爱徒。
陶阳对上他的眼神,弯眉一笑叫了声:“师哥。”
按着年份,陶阳和二爷才是最早的徒弟,张鹤伦拜师的时候和堂主差不多,但年纪比他们都大些,打小护着弟弟们,是个看着不正经却十分通透聪明的人。
“你们也是,喝酒也不带上我!”张鹤伦径直在桌边儿坐了下来,一副贱气嗖嗖的样儿。
“怕您忙不是。”少爷笑道。
一旁被压住的两人哪里能看得下去,眼见他们就这样闲聊着,仿佛当他们不存在,当下就气得跳脚又挣脱不得。
“张鹤伦!”
“这还有人呐!”张鹤伦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起身走近故作正经地:“这两人无视君上,出言不逊胆敢不敬祖帝,请陛下处置吧。”
“放屁!我什么时候不敬祖帝了!”那人早就失了理智,骂道:“别以为你手握禁军就能胡作非为,我可是当朝将军!”
人在极怒之下,很容易失去理智与冷静。比如当下,这条胖鱼就忘了,百年前的高祖皇帝有一位男皇后。两人伉俪情深,朝堂帷幄沙场铁血,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他们不干不净,他们不干不净,那就不干不净吧。
要不说啊,人还得多读书,光长个儿头不长脑,这得多闹心,多让人心烦!
“哎呦喂!”张鹤伦笑得眯眼成缝,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抬臂俯身一曲膝,道:“将军您大安!”
这人冷哼了一句,得意的眼神尚未抬起,只见张鹤伦又立即收了笑,变脸堪比翻书一般。
站起了身,冷道:“压下去啊!”
无论如何挣扎反抗。 。高声辱骂只能被禁军一步一步地拖出了酒楼。
酒楼宾客众多,人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但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自有定论,他们也没那份儿闲心去解释。
张鹤伦没事儿人似得坐回了椅上,嬉皮笑脸的仿佛那些事没发生过。
故意道:“没良心啊,喝酒不叫师哥,怎么瞧不起人啊?拿师哥当外人是吧!”
少爷和陶阳都笑着,心里头说不出的感动;那原本是个戏言,小时候师哥总开玩笑说他们没良心,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比亲生更像亲生的,就他是外人不招人喜欢了。
陶阳笑着:“您倒是不担心被我们给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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