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贞观是专门处置女犯的地方,没个大错也不能进去,但凡进去的有哪一个是好好出来了。
余家的仆人连忙出来拦下,对张鹤伦笑道:“张大人,您万安嘞!嘿嘿,您看不就是两位小姐说着玩儿嘛,您大人有大量就心疼心疼吧。”
人一着急就容易乱了神儿,陶阳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只觉得这里头一定漏了什么他没注意到。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这头刚闹起来,那边儿就有人去报案了。再说了,两个姑娘吵起来而已,犯不着小题大做去大贞观。
陶阳一向是佩服他伦哥的,看着没轻没重其实心里最通透,他既然跟着来了,还提出送去了大贞观,这事儿就不简单了。
这边仆人都求着情,可这京兆府尹是半点不买账,铁了心就是不松口,一挥手就让官兵把人给押走了!
张鹤伦跟着走了出去,转身时给了陶阳一个眼神,要他安心。
陶阳轻轻吐了呼吸,收回了目光,上台说起话来。
这么一出,底下还多着是看客呢,总要安抚安抚,否则明儿闲话给传成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了。
兄长要他放心,他自然就是放心的。
多唱了一场,算是给看客们赔了礼,今儿的茶水钱也一概免了,算他头上。
来来回回多折腾了多一个时辰这才算消停下来,转身回后台,揉了揉脖子,卸下了一身的行头。
刚换过衣裳,还没坐下喝口水,转个头儿就看见二爷坐在里间儿喝茶。
陶阳一愣,随即撩开帘子进去,道:“辫儿哥,您什么时候到的?”
二爷放下茶杯,笑意里没有半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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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盛京就要变天儿了。 ~。
第九十九章 等我
老一辈儿的人总说着:好不成双,坏总搭对儿。
这边儿陶阳的事儿才算了,堂主就火急火燎地出了兵营。
府里传来消息,周九良发了高烧。
堂主这头当时就放下了手头的事儿往家里赶,快马加鞭片刻不等。
若说二爷和烧饼与他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那九良就是他养大的小宝儿啊。
在外头如何闹腾如何没个正经,但这两人得交情是旁人怎么都越不过去的。
九良年少时就拜师进了书院儿,当时也没个依靠,就跟在堂主身边儿形影不离的。年纪就算大了,私下自家人面前也是一副孩子样儿,堂主和栾师哥说话的时候,九良就在身边儿安静站着摆弄着堂主腰带上的玉佩饰物。
再如何长大。长得再如何成熟稳重了,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的。他们之间得情义从来就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反而让人羡慕;羡慕周九良,即便远离家乡,身边儿也有人疼爱着。
堂主一向是惯着他,外头人人都觉着这孟府都快让周九良当家了!他一句话,咱们堂主什么都好,怂得像孙子似得。
可书院儿的人都清楚着,分明是一个愿宠一个心宽罢了。周九良哪里是个能拿主意的人。 。只是和孟鹤堂情分重而已。
看看书院儿里,他和秦霄贤一向合得来。这两人看着天差地别,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儿的人。
秦霄贤是玩闹浪惯了,让人觉得没心肝儿,其实心里头孤独得很,对什么都不上心不在意;如今得加一句,玉溪除外。
周九良是一向正经稳重的,堂主平日里在外头和人说笑没边儿,都是他拦着的,一句话不对时都敢对他孟哥动手呢!但心里头啊,胆小的很。
大伙都知道,他看重孟鹤堂,却不知道他是依赖孟鹤堂。
远离了家乡故土,双亲不在身边儿,对于年幼的他太过难熬。那段时日。。是孟鹤堂陪在他身边儿,是孟鹤堂如兄如父地照顾他,是孟鹤堂护他教他,带着他成了盛京喊的出名号儿的角儿。
他胆小只是因为怕失去孟哥。他有时一会耍耍孩子脾气,但孟哥早就护他护成习惯了啊。但他乖的很,他不会吵闹的,不会给孟哥添麻烦的,会很乖很乖的。
缺爱的孩子,总比旁人更珍惜。
对于周九良来说,那便是:孟鹤堂除外。
堂主进门时管家连忙行了上来,紧跟脚步在他身后拍了拍他肩头得碎雪,念叨着怎么也不搭件儿披风!
军营里事多得很,他急急忙忙安置了些,剩下些交给了大林和烧饼,转头儿拉了马就回来了。
九良打小生病就不爱看大夫,一病起来就犯糊涂,小时候连堂主哄都得哄好久。可不敢再让他生病了。
一进院儿,三步做两步跨过台阶就进了屋儿,里头药味浓得很。
“怎么样了!”堂主快步坐上了床头,撩开了床帐询问:“喝药了没?”
这屋里这么大味儿不会是给倒了吧?
风寒喝个药哪有这么大味儿,又不是在屋里熬药。
老管家无奈笑笑,行礼退了出去。
九良笑着,一把拍开了堂主得手,坐起了身来。
堂主看了又看,这才放下心来,笑起来摇了摇头,像是嘲笑自己的瞎着急。
“装挺像啊你。”堂主一眯眼,咬着牙佯装生气,轻手拍了下九良。
“自个儿蠢呗!”九良翻了个独他有的白眼,道:“辫儿没和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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