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皆有一死。”
早晚而已。
“诶,你看。”秦霄贤打断了他的话,拿着玩偶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眉眼弯成半月。
刘筱亭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接着往前走。
道:“走吧,该回了。”
他们也不是真的闲的发慌,这一趟来西北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蛮族有异,他们不能不上心;孟哥是明面儿上的钦使,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盯死了他,那些个儿只能埋在地底下的事儿可不就得他们去挖了。
黄昏前,他们得领上一队人马扮作平民去秣陵城。
当年二爷养伤就在那里,算是边境少有的热闹小城;往来北境的往来货贸交易就在那里,他们得去找几个隐秘的线人问一问当年的事,如果可以再找出当年被蛮族首领灭掉的亲王一党的知情人。
他国内政,实难追查。
从邺城去秣陵城倒也不远,只不过毕竟人多,再者边境一向鱼龙混杂,保不齐行家一瞧就能看出他们几个都是练家子,似敌非友地岂不是白白打草惊蛇。
黄昏正是一帮贩货人回城的时候,也是他国商贩进城歇脚的时候,人多些倒也说得过去。
二爷书信中提起得那个人就在秣陵城一家酒馆里当掌柜,是个机敏的人但可惜没有底线的人,是给钱就办事儿的墙头草。
倒不是说人不好,只是这样的人知道得多也同时嘴巴太紧了,生怕一句话说错就引来杀身之祸,殃及全家。
刘筱亭过来的路上就琢磨着怎么和人谈,咱德云书院走出来的人,要是让人在嘴皮子上给占便宜了,那也太没面儿了。
两人进城时正赶上黄昏,人潮涌动。不多做拖延,按着事先知晓的酒楼名儿就寻了过去。
伙计说掌柜的不在酒楼,回家去了。
问明了地址几人就散在人群里,各自往那掌柜的私宅去了。
地方不偏,就在闹市后边儿的民巷里,拐个角儿就到了。
宅子看着挺不错,但再静也该有点儿人气儿才是。他们到时,敲了半天的门无人理会,几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大门不上锁,这小院子的屋门也是半掩着的,里头静的不像话。
几人在院子里站定,都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儿来。护卫侧首抚上腰间刀剑,警惕四周。
刘筱亭眉头一皱,眼眸轻扫打量着屋门,缓步靠近;屋门底有一不显眼的血迹!
脚步一顿,未等及推门而入;秦霄贤一把推开了他,转身扫袍,背手拔剑!
刀剑银光闪过,几声交错。
黑衣人数名从屋内闪出,正与秦霄贤等人厮杀意欲逃走;黑衣人身上衣物皆有破损,看样子是在他们来之前就血战了一场,越发得没气力了。
屋里的还没来得及解决,高墙处翻下了几名粗布衣蒙面人,领头的一看就是女子的身形。
这女子倒不像来杀人的,越墙而来就与屋里的黑衣杀手对上了眼神,短暂挣扎时,一个收拾几人上前帮忙。
混乱之中突围而出。
秦霄贤挥剑追了出去,刘筱亭自然就是留下收拾残局了。
调虎离山计可万万中不得。
粗布衣的女子只带了四人,还带照顾着那两三个受了重伤的黑衣人,论腿脚实在是败而无愧。
秦霄贤的人都是陪着二爷想过战场的精兵,几人没有受伤又都是健将,上了房顶几身翻转,就把他们堵死在巷口了。
秦霄贤落地时,几名粗布衣蒙面人扛着黑衣杀手正从一旁的拐角处逃去。
女子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不知是发愣,还是打算留下拖住他们,让那几名受伤的黑衣人有机会逃走。
护卫追着那逃走的黑衣人去了。
秦霄贤身边儿还有一个近身侍卫,拔刀侧身正欲擒人。
女子身边儿还有两名素衣蒙面人护着,把她护在了中间儿,手上握着的剑紧了又紧,一副宁死也要护她周全的架势。
她看着瘦弱,脚步虚度无力甚至有些杂乱,看着像是重病在身,但这步子手法不可否认也确实是练过两日绣花拳的。
黑衣人再如何也就是刺客,能俘则审,否则死要见尸。
秦霄贤没想分心去寻那些黑衣人,这女子被人护在中间儿才是最有价值的;就算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也一定和他们找的人有关。
秦霄贤握剑相向,指着她。
她的眼睛。
“你是谁。”
她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指尖儿在衣袖里颤抖着。嗓子一腥,忍不住捂住心口咳了几声。
血迹渗透过蒙面的麻布,星点红。
就是这几声咳。
女子身旁的人似乎急了,连忙扶住她;没等反应过来,余光一勺便看那秦霄贤瞳孔一缩,挥剑上前而来。
五个人刀剑交错,衣裳破裂声随之而来,巷子里刀光剑影,石墙上刀纹错落。
一名蒙面人与秦霄贤的护卫厮杀,拖住了脚步,另两人则是护在女子身边儿不离半步,死死挡住了秦霄贤的剑。
宁可中剑也不愿躲过,不给他半点机会近身而来。
秦霄贤的像是中了邪似得,不像一开始的耐心,剑剑杀招就是要破他二人的防护。眼看就要只撑不住了,蒙面人胸中一剑,喊了一句蛮族话。
应当是让女子先走的意思;女子捂着胸口,眼里水雾正浓,看着厮杀的几人犹豫不决,秦霄贤一剑刺进一名蒙面人胸口时,她终于转身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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