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被气笑了,道:“杨九馕,我问你个问题…”
杨九别别嘴,白了一眼,打断:“别问了!”呆坐了半天,脑袋上又是沉重的凤冠,累的不行了,打个盹刚醒就凶她!
二爷一愣。。问:“怎么呢?”
刚拜堂这脾气就见长啊…
杨九道:“爱过。”
他呀,自打西北回来后,就越来越爱粘人了,总是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问得杨九都觉着烦了。这会刚睡醒,有些迷糊,以为他又要问那些呢!
二爷看她一副明明晕乎着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噗嗤一声地笑了。
抬手抱住了她,笑得嘴角都快裂到了腮边去了。
这爷啊,杨九是看不透了。
这都什么脾气!
但谁让他长的好看呢,还会唱曲儿给她听,还叫她太平歌词,还这么喜欢她。
杨九心尖儿软软的,靠在他肩上,委屈巴巴地嘟囔着:“等你好久了…这凤冠还那么重…”
二爷笑着,松开了怀抱,捧着杨九肉嘟嘟的脸蛋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你最乖啦!”。
第三十二章 陶阳
日子不长不短,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少爷整日在书院里,忙完了也不走,天儿只要没黑,他就留在那埋头苦读,专心研习。
烧饼正拉着堂主要出去喝酒呢,入秋了,天气微凉,多喝烧酒省秋衣…这都什么理由,爱喝就喝呗。
经过学堂时,远远看着咱大少爷还在那看书,烧饼勾着堂主的肩,问:“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堂主白了他一眼。
烧饼继续道:“明儿就娶媳妇儿了!还看什么书呐?你看小辫儿成亲那会儿,那一个月都没怎么见人,见天儿笑咪咪的问婚宴的事儿。这小子怎么跟没事人似得…”
堂主默了默,看了眼不远处的少爷。神色晦暗不明;转头向烧饼说笑着:“人家家里头多少人打点着呢!用得上他费心去?小辫儿那是闲的…”
烧饼笑着:“那也不对啊,谁成亲像他这样,没事儿人似得。也没见他高兴点,一天天的,丧着个脸!”
“你懂什么啊!”堂主余光一侧,似乎看见少爷的脑袋动了动,像是不愿他听见这些话,勾着烧饼的肩膀就走,嚷着:“费什么话!今儿你请客跑也跑不掉了!”
俩人吵吵闹闹地出了院子,向书院门外去,早早儿就让小厮驾着马车在外头等着了。
少爷仍旧低着头。 。视线放在书上,心绪却早早儿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烧饼的话确实传到耳朵里了,想想又觉得好笑,晃了晃脑袋,直起腰来,楞坐着。
外头已经有些落叶了,秋风本是舒爽轻和的,但不知为什么,吹到自个儿身上总让他觉得伤感,心里空空的。
或许就是古人说的“悲春伤秋”吧。
少爷偏过头顺着视线去看外头的落叶,秋风扫过胸膛,忍不住一颤,倒不是觉得冷,就是突然觉得酸酸的。
算了,今儿就早点回去吧;早早的歇下,明儿一早得迎亲了,以后院子里就多了一个人,枕侧会多一声呼吸,饭桌上会多一双碗筷。
站起身。。抬手甩甩袖口,抬脚缓步走出院子。在廊下站了站,空气里凉凉的,有一股枯萎的味道,少爷抬脚踩着落叶离开脚步里都伴着一股萧瑟。
回了家,少爷是想直接回房呆着的;最近都躲着母亲,省得又要让他帮着去忙活,今儿提早回来,让母亲知道了肯定又要拉着他了。
避开了母亲院里的路,绕去后厨的方向在拐回花园还能吹个风,然后就到他自个儿的小院子了。
后厨的两个厨娘端着菜,看这步子的方向是去前边儿的。
少爷脚步一停,问:“这是母亲要的吗?”
厨娘抬头一看是少爷,点头笑道:“是呢是呢,少爷吃过吗?也送一份儿去您院子里头?”
少爷似乎想也没想,转身就向母亲院子里去,背着手一步一步地平稳从容;除了眼神里没有刚刚的凉意,多了点儿暗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学会了垂眸晦暗让人看不透情绪。
进了院子,少爷脚步忽地一顿,呼了口气,随即抬脚快步走了进去。
今儿书院有点事,大先生在书院没回来;夫人并不是一个人在屋里,拉着个人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关切着。
“小崽啊,你说你…出门不好走吧!看你瘦的,今年啊就少跑,多在家里看看。我和你娘啊,正好给你相看个姑娘…”
一进门,母亲的话就传进了耳朵里,但少爷没留神去听;身后跟着的厨娘都避开他,把菜都上了桌,一阵脚步声,一阵落盘声,一阵说笑声…
总之吵极了,可落在少爷眼里,又安静极了;耳边儿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进,整个人就楞在那,一动不动的。
夫人一抬眼就看见了他。笑道:“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臭小子还能有这么乖的时候?
“站着干嘛呢!”见他不说话,夫人捂着嘴笑了,调侃:“傻啦!认不出这谁啦?”
那人还是一身白衣,只是更显瘦弱,整个人还是有点苍白,病恹恹的像是去年寒冬受的凉还没好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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