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有些酸涩,笑得僵硬。
小珍说:“我多学点儿,也是应该的。夫唱妇随嘛,就该我照顾他。”
杨九看着她,只笑着,却说不出话来。———你没错,仅仅不是他心上人而已。
回头看看少爷,出门的脚步可是半点儿没缓,似乎喜欢忙活着,越忙活越能觉着自己活着。
正好赶上堂主和九良从书房出来也是刚走到门口。。反正都是去书院,干脆一路走得了。
马车里坐三人倒不显拥挤,反而热闹,说笑有趣。
少爷开口调侃着:“听说最近个姑娘,追着你呢?”
那姑娘是个有才学的人,有意于孟鹤堂;和别的姑娘不同,她倒是不会死缠烂打,反而是温柔如水,徐徐渐进。
堂主脸色一变,道:“别瞎说,人家姑娘的名声不要了?”
少爷一乐,道:“你啊…这么多年了,也该找了,珍惜眼前人嘛。”
“谁?”堂主笑开了,重复着:“珍惜眼前人…”说话间,戳着少爷的胸口,笑得话里颤音儿:“你亏心吗?”
“亏。”少爷不躲不避开,对上他眼神,道:“你可不能学我。”
堂主不逗他,只觉得这眼神里悲极了,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 ~ 。
第三十四章 眼前人非心上人
马车渐行渐进,书院里的学子们也是勤勤奋奋地诵读着,看起来也是以前祥和瑞气。
下了车,三人就往内堂去了。他们如今都是能当教习的师哥了,自然有他们该忙碌的事,半点儿偷懒不得;又是大先生的亲传弟子,一个个的身价看起来也更让人尊敬些。
奇怪的是,今儿内堂的几个学弟都不在,反而聚在了廊下切切私语着。内堂的师弟们都是新一代学子中脱颖而出的,学业进益颇高,进了内堂由堂主和栾师哥他们带着。个个儿长得也好看,比如王九龙张九龄秦宵贤这几个…走出去还能有小姑娘丢手绢呢!
堂主走近,一喊:“嘛呢你们!想挨打呢吧~”这要是师父来看到这,上来就是一阵踢。
外头那些个臭小子之所以勤奋读书。除了好学,想光宗耀祖等原由,其实不少人都盼着能得大先生亲自教导。先生忙着,书院那么多人哪里有时间一个个教,那可不就得努力用功才能脱颖而出嘛!
这几个真厉害!在这偷懒呢!
几人回过头,一见是堂主,都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容里颇有深意。
“咦~”张九龄眯着眼,笑得贱气嗖嗖,一脸坏主意:“孟哥来了噢~~”
堂主一愣,看这反应,心里突然有些慌。
王九龙往他身边儿一撞,笑道:“哥艳福不浅啊哈哈哈~”
“去去去!”堂主皱着眉。 。推开了他俩:“别废话啊,再偷懒等着师父罚你们!”
“呦呦呦~听这口气!”九龄捂嘴笑着,揶揄着:“一会儿等咱们小师妹出来,看谁偷懒去!”
吁~
身周一阵起哄,大伙都笑闹了起来。
少爷一看,瞬时明了。对上堂主那一脸怔愣的表情,噗嗤一笑:“原本是要说的,给你打断了。”
“什么玩意儿?”堂主皱着眉,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什么师妹?杨九在家呢,出门前不是刚见过吗,跑来书院了?也不能呐,她腿脚哪有这也快!
“玉溪。”少爷张嘴说了个名字。。浅笑安然:“她要拜师了。”
“豁~”堂主还没说话,周九良就在一边惊掉了下巴。
玉溪是个极有才学的姑娘,人十分通透,性情也好,学点儿什么一点即通,从前曾经向先生请教过学问上的事儿,也正是那几次在书院见到孟鹤堂。
从此一心向鹤,梦不醒。
在马车上,少爷原本是想和他说一声的,谁知被他开口一句反问,就给忘了。
果然啊,亏心。
堂主怔愣着,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心里头忍不住叨念起师父来。――不是忙着吗?怎么又收徒弟!
少爷又补了一句:“她不住家里,就留在书院儿。”
喔~
周身又是一阵捧场子的吁声,个个儿看堂主的眼神都带着趣味来了!
堂主闭了闭眼,觉着这天儿真不好!
少爷也不理会他们,听着他们笑闹着,自个儿转身慢慢向侧院走去。
原本是该去找师父的,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走到西侧院;周身竹林的一阵凉意上身,他这才惊觉,怎么自个儿走到这来了。难不成说了句亏心的话,脑子也不清醒了吗?
站在院门口,放眼望去都能看见院儿里的翠竹;周围似乎又生了些杂草,竹叶上也沾了灰,看起来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从前他在,这院子里可雅致干净了。没有杂草,石桌上也没有落灰;如今他不在,也没人过来,但是越来越萧索了。
少爷忘了自个儿,自个儿不也是人吗?只不过,他总是在院儿外站着,从不进去;但偶尔于先生交代他拿什么东西过去吧。 。他也干净利落,从不借口回绝。反而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一个骗自己的理由。
一阵秋风穿竹过,落到他肩上;衣料薄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是要入冬了,天凉了…随即勾起嘴角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抬眼又望进了院子正中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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