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像讨论学问似得,道:“既然想吃瓜,管它甜不甜先扭下来啊,委屈自个儿做什么?”
少爷默了默,眼底不知怎么冒出些酸意来,却不说话了。
“行啦,我也不和您闲扯了。”玉溪笑着,也想不明白这么就说到这来了,师兄八成该觉得她胡闹不讲理了吧;也不多说了,行了个礼就告辞了。
少爷在雪地里站着,脚底一阵阵凉意上涌,觉着更冷了。也不知在看什么,眼底总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但他分明一直是笑着的啊。
“当然不委屈。”
不委屈自己能怎么样?
这世上最难的从来就不是阻碍,而是选择;当你选择不顾一切奔向彼岸的时候,发现彼岸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人的彼岸,有什么意义。
什么叫委屈,犯了错,想着不该想;这就是错,就该要受罚。
少爷转身,一步步向前走,踏着碎雪与细霜,苍白而无助:“都做到了,你也不愿意回来。”
――成家立业,敬孝师长。 ~。
第四十二章 烟花易冷
今年的春节因为小辫儿和杨九不在,总感觉没了往年的热闹;索性家里多了个儿媳妇,又怀了身孕,夫人也是有个值得高兴的事儿了。一家人现在都捧着咱们少夫人,生怕别冲撞了,仔仔细细地就差没有供起来了。
少爷今年也不闹腾了,往年总要拉着师兄弟几个玩闹着,第二天一早仆人净忙活着去给他扫烟花碎屑了!
孕妇也不能劳累,吃过年夜饭就早早儿地回去歇着了,两个长辈也没什么好闹腾的,明儿一早孩子们才来拜年呢。
少爷只说新学子们年后的乐理书文放在书院了,去收拾收拾拿回家来,明儿正好可以让师兄弟们都过来,一块儿编著。
这都什么理由,明儿人家来拜年的,谁和你一块儿编著。也就是小珍脾气好。由着他去,只是嘱咐了半天儿要多穿衣裳别受凉,早点回来;这满心满意都是他。
少爷神色淡淡,只让她早点休息就好;转身马上披风就走了。
大年下的能有什么好忙活的,给小厮们也放了假,他自个儿骑马慢悠悠地向书院去;也不过就是找个借口,一个人呆会儿,感受这外头家家户户的热闹。
一路行来,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灯笼,门口的福字还有宅院里孩童的嘻笑都让少爷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玩笑不知愁。
如今也不愁吧。 。比起许多人来说他已经幸运的不得了了;出身名门生活不愁且不说,双亲健在,兄弟和睦,家有娇妻,将迎爱子,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只是怕冷而已。
记得那天自个儿还对玉溪说,要顺其自然。
但真若彼岸有所爱,伐尽天下红梅树,独栽翠竹刻姓名。
可惜啊,彼岸空无一人,满城风雪霏霏。
哪里是什么智者顺天,分明是无可奈何。
经过了街角,炮竹店的老板正拉下剪窗,走到门边像要打烊了。到这个时辰也没什么生意了,不用在等,赶紧打烊关店和家人们过年才是!
少爷不自觉地拉住了缰绳。。停在门口。
他还没开口说话,这店老板就看见了他,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笑道:“少爷来啦!”
欢喜的声音把少爷从出神中拉了回来,扬起笑下了马,给老板拜了个年。
这老板该有五十多了吧,一家老小三代做炮竹生意,少爷从打酱油的年纪就来他们家买炮竹玩儿了,这都多少年了。
店老板笑着,一如既往的亲切:“少爷又来买炮竹玩儿了?”
少爷顿了顿,道:“是啊,您给我包一些烟火吧。”
“好好好。”店老板转身进门招呼他进屋里,道:“我这就包,快进来躲躲雪!”
少爷跟着进了店,就在柜前站着,带着温和的笑意。打量着店铺的每一处,还和从前一样,摆设装潢是一点儿也没变,小时候喜欢玩儿的烟火棒子也在桌面儿上摆着,还有火信子上头也贴着花样。都是些孩童玩的小东西,却勾起了他眼底一片温热,果然这长大了,心就软了。
店老板手脚麻利地包着烟火,嘴里也没停下,喜笑颜开地:“您呐,来得正好,再晚一点儿可就关门咯!嘿嘿,还记得从前年纪小的时候,您就喜欢我们家的烟火棒子和炮竹,有一回来晚咯,没赶上,硬是哭了半天儿请人敲开我家门来买的…”
都是孩子最率真可爱的时候,虽然让人苦笑不得但也让人心疼的紧;听着老板的唠叨,少爷垂眸微笑着,也感觉这年少的一幕幕从眼前一闪而过,像是昨日的事儿,近在眼前,但早就遥不可及了。
比如那烟火,哪里是他喜欢,只不过听陶阳说了句“大饼哥的烟火棒可好看了”,于是他就顶着雪出来买,谁知还关了门,一下就急得在地上哭了起来。
少爷看着烟花棒。拿了两根在手里玩着,露出些笑意;原来自个儿从小就犯傻啊,比不得神童,从小就聪明。
老板包好了烟火一转身就递了出来,挂着老者慈爱的笑意,道:“回头啊,带陶崽儿一块儿过来,都给你们留着!”
少爷站在原地,眼眶有些红红的;一听这名字就觉着心口顿了一下,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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