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脸一黑,道:“哪里还有这么多余钱!”
我爹看了他一眼:“没有吗?”
季晏说:“没有。”
顿了顿,他又说:“多买一辆的都没有。没把你那些赔钱车卖了就不错了。”
我才终于切实感受到,战事迫在眉睫了。
商讨陷入一个僵局,大家都暂且停下来吃面。
我有些没胃口,只看着罗浮生吃面,还心情好些。
罗浮生见我一直盯着他,就问我:“怎么不吃?”
我说:“你碗里的看起来比较好吃。”
他就真的把碗推过来,说:“那我跟你换。”
我笑着把碗又推回去:“我说错了,是你看起来比较好吃。”
罗浮生脸一红,默默把碗挪回来。
他看了眼专心吃面的季晏与我爹,凑过来吻了我一下,就迅速坐回去,捧起碗来欲盖弥彰地喝面汤。
对面两人抬头看我:“……”
罗浮生的面碗放下,看向他们时,我爹正往桌上的辣子里挖了一大勺丢在季晏碗里:“老季,吃点辣吃点辣!”
季晏:“……”
我便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拿起架在碗上的筷子吃面了。
【一百一十九】
最终是应山市市长不堪陆向天那支随行小队意义不明的驻扎,亲自派车将林见笙一行送回了南林。
才到南林,有关东江情势的一切消息又一股脑地砸下来。
林见笙才想明白这趟铁路被炸,是右/派那群人的阳奉阴违。
——却不知道这件蝇头小利的蠢事往后能产生多大的阻碍。
齐书予问林见笙此行收获如何,她说:“你只看东江现在如何也知道——三个字:稀巴烂。”
便将自己关到房门里去了。
齐书予才想叫罗浮生去劝劝她,罗浮生已经先开了口。
他要先回东江。
当夜凌晨3时,日军海军陆战队对东江第十九路驻军发起攻击,十九路军即起应战。
罗浮生,就在此列。
【一百二十】
是舟车劳顿,还是思虑太多精神不济,太阳还没落山我便睡着,且这一觉,睡得很长。
虽然很长,却极其不安稳。
直到我梦见罗浮生倚在房门口,要同我告别。
我说:“你哪怕要告别也不能只说一句就走。”
他沉默一会儿,笑着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起码也要亲一个再走。”
他说:“好。”
于是便走过来,果然俯身吻在我额头,也果然亲完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手,说:“我反悔了,你不许走。”
品红色的暮光将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渲染得温柔极了,像是谁在我梦里画了一副用色绝好的油画似的。
他说:“那我不走了。”
于是,我便觉得安心很多。
我却不知道这一句是骗人的,他在我重新睡着后,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就一个人走了。
他很难得骗我的。
【一百二十一】
战火已经持续了一整天。
日军有备而来,此处的十九路军却也不是软柿子,两军交锋,竟然僵持。
罗浮生正做准备,要趁夜突袭日军营地,拿布蒙脸时,居然有点想念林见笙给他打的那枚金色阎罗面具。
她把面具交给他时,还一本正经地劝他说:“变身都有属性加成的,不信你试试。”
也不管他全身心地在拒绝,硬是给他扣上了,推到镜子前边,自己也抬手扣上面具,说:“你看,一看我俩就是一对的。”
罗浮生看着镜子里的他俩,头一回觉得林见笙脸上那副修罗面具一点也不狰狞,还有点滑稽。
但他又对后半句很满意,最终还是妥协了。
……
“……罗二当家?你想什么呢,该走了!”
喊了几遍,罗浮生终于回过神。
他心中默念:恋爱误国,恋爱误国。
连忙提枪走到前头,上了膛道:“兄弟们,走!”
一队人就趁夜色,在墙体掩护下快速前进,绕到左翼,先手击毙几个敌军后,一举冲出。
也正是此时,右翼忽起一片枪声。
头先一人举枪与他们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愣。
金面具,黑风衣。
可林见笙此刻,分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罗浮生一个“天”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人背后,又跑出好几个一模一样装束的女人。
罗浮生:???
不是,说好的一对呢?
合着你们天子娘娘,是量产的?
既然敌人一致,两方也不多言,互相点过头后,就冲进去混战了。
但打着打着,这群人化整为零,全部都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罗浮生亲眼看见一人退到角落,摘下金面具脱掉黑风衣,里面竟然正是日式军裤军靴。
她随手拉起一件地上尸体的外套,戴上头盔,俨然就是一个体格稍小的日兵。
“日兵”看了罗浮生一眼,做戏做全套地往他靴前三寸开了一枪,压低声音喊了句日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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