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点了点头,见她打扮整齐,手里还提着一只篮子,便道:“一起走吧。”话音未落,男人便转身向前走去,像是料定她会跟过来似的。
知晓了她的秘密之后,佐助并未宣扬出去,对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仍是这种说不清是友善,还是冷淡的样子。
她怔了一怔,举步跟上。
原来佐助君也是要吃饭的,她在心里想着。——不知为何,她以前似乎下意识地把宇智波佐助当成一个喝空气就能存活的人了。
他们仍然一前一后地走着,距离不近也不远。只可惜太阳升得高了,雏田低垂的视野里望不到男人的影子,只好盯自己握着篮柄的手。
脑海中的思绪,像是春空中的风筝,又渐渐飘远。她喜欢这样忙里偷闲地放空心思,回忆着那些已经被别人渐渐遗忘的人和事。可是今天思考的内容,却全是系在鸦发男人的身上,有一根韧韧的线,怎么也挣不脱。
两人的屋子位于木叶村边缘,地处偏僻,附近只有一家店在卖东西。店主是个姓岩间的老爷爷,不管对着谁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厌烦模样,皱纹每日愈深。店铺里商品数量稀少,又不固定,卖什么全凭他的高兴。
雏田来这家店已有三四次了,这时一进店,便微笑着鞠躬:“岩间先生,久疏问候,您还好吗?”
坐在柜台前的岩间爷爷看了看她,对她周到的礼节还算满意,用鼻音答道:“嗯。”
佐助站在一旁,向他微微颔首,算作示意。岩间爷爷瞟了瞟他那张俊脸,仍是鼻音:“哼!”
雏田赶紧低下头去,这时若笑出来就太不礼貌了。这位老爷爷也真是厉害,对着佐助这样的人,竟也一点不给面子,恐怕六道仙人本尊站在这里,他也还是会用鼻音打招呼。
雏田照例买了一些水果和现成的点心。其实也没什么好挑选的,店里只有卖苹果和红豆羊羹。自从病后,她食量愈来愈少,本就吃不下东西;何况现在独居木屋,生火做饭既不方便,又没必要,便每天以这些东西凑合凑合。
这时,她转过头去,见到佐助提了一袋土豆和一瓶酒,连钱都已经付完了。
“佐助君要做土豆吗?”雏田有些惊奇地问。
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店里今天只卖土豆,所以自然也只能做土豆,这问题实在傻里傻气的。她只是……确实没办法想象佐助在厨房里炖土豆的样子。
……嗯,希望佐助君不要听出自己话中的这层意思。
然而她的愿望显然落空了,男人挑了挑眉,那双俊美又带点冷意的眼睛盯着她,盯得她脸都红透了,一双白瞳左右游移,却仍然无处遁逃。
好一会儿,他才移开了那让人心慌不已的目光,淡淡说:“那你做。”
“我……我做?”她刚刚敛起的眼又睁大了。
对于那双秀丽眼睛里的讶异,他权当没看见:“听说你手艺很好。”
说完,他就转身向外面的路上走去了,就像是笃定她马上会跟过来,还会一直乖乖跟到他家去生火做饭似的。雏田慌忙付了钱,鞠个躬,转身迈开细步,哒哒地跟了过去。
男人身高腿长,才不过半分钟,就已离开好远,但那木屐敲打路面的声音传入耳中时,他却又放慢了脚步。因此,雏田很快赶上了,仍是像刚刚那样走在他的身后。
一边走,她一边有些气恼地想,这个人未免太霸道了,他,他怎么就觉得自己会乖乖听话?
“……”
雏田站在厨房里,一边挽起衣袖洗手,一边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好吧,她就是乖乖听话了。不过——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这可是很不情愿的……嗯,一点儿也不情愿!
14
佐助面前摆着一道土豆炖肉,从海碗里冒出腾腾的热气和香味,配着一碗蒸得晶莹白润的米饭,还有一碟切得细细的碧绿的裙带菜。
雏田低着头跪坐在桌子这头,忍不住微微抬起眼,隔着蒸汽偷瞧对面的人。可是他的脸在雾气后隐隐约约,教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表情。
突然被叫来做饭,她在男人冷清又空荡的厨房里到处搜刮,拿手的传统料理竟没有一样能做,不得不做了这么一道家常到有些失礼的炖肉。对面人久久不动筷子,她心中有些失落,苦笑着想,也许并不合他的口味。
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佐助已经端起了碗,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
雏田终于看清他的表情,仍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波澜,才有些放下心来:起码没有露出讨厌的样子。
佐助见到桌子对面的女人并没有执箸的意思,但也并不催促她,只是自顾自地咀嚼口中火候恰到好处的牛肉。樱知道他喜欢和食,一旦好不容易来到他家,便卯足了劲,挑战一些难度堪比怀石料理的菜色,却总归不得要领,反倒比不上她手中做的西式简餐。
而这道土豆炖肉,是宇智波美琴以前经常做的,此后白驹过隙,匆匆数十年,竟是在今天才再次尝到。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越过碗沿,望向对面安静的白瞳女人,但见她将手指轻轻搭在桌沿,微敛下巴,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指尖,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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