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淋了多久了!”
有些生气的质问,问什么问,你不也一身都是雨吗。
“文州......”黄少天口干舌燥,明明应该觉得冷,他却感觉皮肤滚烫。
黄少天在大雨里找魏琛,精疲力尽;喻文州在雨里寻黄少天,歇斯底里。
喻文州把人背到身上,雨裹着布料黏黏糊糊,黄少天烫人的体温传递给他。从肌肤烧到血肉,从血肉烧进骨髓,最后烫伤那一颗心。他过于敏感,该自己的不该自己的都抗在肩上,他该保护好黄少天的,他失败了。
黄少天意识不太清楚,只是凭本能抱住喻文州的脖子,大腿把人的腰夹紧。想到魏琛,又想到喻文州,他心里很乱。不是傻子都知道魏琛的走代表什么,索克萨尔的接替者只可能有一个,就是现在背着他的人。他喜欢喻文州,也喜欢魏琛,分不清是哪种喜欢,道不明哪种喜欢更深——很焦躁。
“文州...你说。”黄少天明显是哭过的,又带着病,开口就让人心疼,然而他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喻文州。“如果当时你没有赢,或者说没有赢他三次......他是不是就不会走......”
如果最重要的人没有提及,喻文州还能无视内心深处的那个假设。但无论清醒与否,黄少天都开口了。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传到大脑,功能紊乱,调节失序,从脚底泛起凉意,一直蔓延到连心十指,他几乎要背不稳对方。
好不容易到了寝室,和室友齐心协力把黄少天擦干,换衣弄上床。喻文州又跑去找方世镜拿医务室的钥匙,打着手机灯给黄少天找退烧药。生病的小狮子特别犟,说什么都不肯乖乖听话,喻文州端着水杯,衣服的雨水上又泼了一层凉白开,才总算把药塞进去。他把黄少天放在下铺睡,怕他晚上翻身会掉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自己还是顺梯子爬到上铺去睡了。
喻文州做了个梦,跌入深海,无人救援,眼睁睁看着太阳被慰蓝海水模糊,变为灰黑。四周只有牙齿锐利的大白鲨和孤鸣的座头鲸,一个要将他撕碎,一个欲让他失聪。看不见碰不着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人或事物会伤到你,但付出的代价是也没有东西能温暖你。他挣扎,但在水里使不上劲,他叫喊,也只是徒灌自己满口咸腥。
惊醒时天还是黑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喻文州不想继续睡,索性蹑手蹑脚下床,帮黄少天掖被子,擦汗。不管这个人醒来后会不会待他如以前,他都记得自己的承诺——黄少天跑到哪,他就追到哪。
第33章
黄少天不知道自己是自然醒还是被头疼醒的,睁开眼睛觉得一阵眩晕。抬手想撑身起床,却动到一根细细的管子,接着一大瓶药。嚯,合着自己这是病得挺严重的。发烧归发烧,他还没失忆,昨天的事记得清清楚楚,晚上有人给他倒水喝掖被子叫他乖一点都记得,那个人是谁也知道。
“如果你当时没有赢,或者说没有赢他三次......他是不是就不会走......”
床上的人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明明他并不怨恨喻文州,一个人凭实力赢得比赛没有任何问题,但偏偏委屈和悲伤把人逼得不清醒,什么话都往外蹦。这个娇撒得太有杀伤力,喻文州那样心思细腻的人一定被伤到了。
“少天,醒了啊。”
喻文州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粥,不是塑料餐盒也不是一次性勺子——是从食堂打来的。
“要不要我叫郑轩来?”喻文州问。
“为什么要叫郑轩?”黄少天看了看输液瓶里面至少还有一半,医务室的人可不会好心到自动跑上跑下给你输,看情况是喻文州趁训练中途休息硬拉来的。
“怕你看见我就难受。”
喻文州把粥放在床头,直盯着黄少天,他甚至想过这个小狮子会把碗砸到他脚下,让他以后都别进这个寝室。
“我现在是挺难受的。”黄少天白了喻文州一眼,拿手拍拍肚子。“这里,饿得难受。”
喻文州还是站着没动,他以前确实不爱笑,可不至于爱哭,遇见黄少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没有主动提起过去,很多巧合却让对方了解。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示弱过,可黄少天让他随便遭受什么都想去倾诉,想去拥抱,潜意识告诉他,抓住这片光一切都会好起来。天生敏感,物极必反。以前的独自一人,不愿麻烦,从黄少天将他脚下的圈擦掉的那刻就天翻地覆,他想要这个人陪他一辈子,刀山火海,一起过。
“啊——”黄少天看对方没反应,轻轻摆了摆还插着针的手,张大嘴。“天哥我现在是病号,小喻子还杵在那干嘛。”
“咳,怠慢了。”
两人磨磨蹭蹭把粥吃完,药也挂得差不多了,黄少天是个不肯安分的主,吵着闹着一定要去训练。喻文州又是个坚持不了与黄少天意志相悖之事的人,只好千叮咛万嘱咐如果身体不舒服立刻请假。
训练室里没有往常那股热火朝天的劲,他们比喻文州和黄少天更早知道魏琛离开的消息。一是不舍,那个平易近人而且一口一个宝贝叫他们的蓝雨队长离开了。二是不安,虽然方世镜义不容辞地接替队长位置,但还是给他们一种群龙无首的感觉,蓝雨会不会就此没落谁都说不好。三是不甘,替魏琛抱不平,为什么努力至今的人都没能站在领奖台上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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