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道:“和尚哥哥,你可曾享受过红尘间的半点快活没有?怎就知那吃斋念佛的清苦日子是正途?依我看,全是扯谎!”
三藏愣了片刻,道:“如此说来,我空自活了二十几载,都是在自己骗自己么?”
红孩儿嫣然笑道:“那是当然,我第一眼见你时便知,你那副德高望重的道学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只有这般时候才是你的真心。”红孩儿边说边抚摩三藏的脸颊,在三藏光亮的脑门上轻吻了一记。
三藏望着红孩儿一双澄清美目,动情道:“不错,想我多年来一直苦苦伪装,小心翼翼,不容得自己有半点错处,实是疲累得很。”
红孩儿抓住三藏双手,道:“和尚哥哥,且忘记什么成佛之事,我这里的日子逍遥自在,留下来与我做个长久兄弟,岂不更好?”
三藏被红孩儿的美色耀得眩晕,一时间失了主张,只觉身外万物都不及这一瞬之旖旎了。
红孩儿察言观色,宽慰道:“我知道哥哥你不晓得如何去跟你那几个徒弟们说明,此事包在小弟身上,待我出去好言打发掉他们便是,哥哥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三藏还待开口,被红孩儿又一个热吻封住了嘴。随后,红孩儿将唐僧安置在后宫的香萝帐里,转身出了宫外。见一干小妖们已纷纷爬起身来,歪歪斜斜地严阵待命,便调派了几个小妖好好看住唐僧,自己带领其余的小妖儿们径往火云洞外而去。
这火云洞外,悟空回过神后,正大嚷着要再进洞去救师父。忽地洞中一阵风起,红云喷薄处,那红孩儿已披挂整齐,率一众小妖们立于洞门之外。红孩儿披上战袍后,模样更是出众,手中举着火尖枪,一头乌发用红绫儿挽作火云髻,身裹赤红滚金的贴身软甲,真是英气逼人,艳光四射。
红孩儿斜眼打量了一番悟空等人,高声道:“刚刚闯我洞府,欺我小厮的可就是你们?”
那悟空见得红孩儿,心中妒火大升,怒喝道:“正是我等,你这贱人要待怎地?”
红孩儿嗤地一笑,道:“你这只猴子我认得,你就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七叔呀。我父亲牛魔王你可认得?为了你,他早已与我母亲分居,好不凄凉,却不知他看上了你这泼猴的甚么地方。”
悟空一愣,道:“牛大哥?你真是他的孩儿?大哥他现在可还好么?”
红孩儿冷冷一笑,道:“不提这些也罢,今日看在他老人家和你师父的面子上,且放过你一马。我出来乃是为了传你师父的一句话,他如今已改了主意,要留在火云洞与我厮守,叫你们从今后不要挂念,你们的师徒情分就此了断了!”
这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个悟空惊得愣在当地,半晌后方道:“休得胡说,师父他一心向佛,定是你瞎编造的,师父他在哪里,快快给我交出来!”
红孩儿道:“信不信由你,话已带到,恕我不奉陪了。”转身便要回府。
悟空哪里肯放他走,一声“呔!看棒!”已是身在半空之中。
红孩儿秀眉一蹙,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给你情面!”说话间,两人已战到了一处,但见:
一个横举金箍棒,一个直挺火尖枪。吐雾遮三界,喷云照四方。一天杀气凶声吼,日月星辰不见光。
红孩儿与孙大圣战经二十合,不分胜败。下面的八戒沙僧小白龙也已与一干小妖们斗在了一处,两方此次却杀得个势均力敌。红孩儿见悟空如此不好对付,不愿恋战,遂挺过一枪将悟空搪开,身子一转,掀起贴身软甲,露出白生生的后身来。悟空一呆,手中的棒儿竟停在了空中。
那红孩儿一只手捏着拳头,往那后腰上捶了两拳,念个咒语,忽地喷出火来。悟空躲闪不及,一身衣服毛发竟被火儿燎了起来。红孩儿连喷了几下,这火乃是三昧真火,只见那红焰焰、大火烧空,把一座火云洞,被那烟火迷漫,真个是谶天炽地。八戒最是怕火,一见势头不妙,早跳进枯松涧,不知了去向。
悟空被他烟火飞腾,看不见洞门前路径,抽身跳出火去。沙僧与白龙见悟空跳出,也便紧跟着逃了出去。红孩儿见自己得胜,转身率小妖们回了洞中,紧闭上了石门。
那悟空一身烟火,炮燥难禁,径投于涧水内救火。怎知被冷水一逼,弄得火气攻心,三魂出舍,登时不省人事。正在此时,沙僧忽泅水赶到,将悟空拖到了对面岸上一丛树林之内。
可怜这大圣被三昧真火烧得衣服皆成灰烬,一身的金毛也是多半焦枯。沙僧望着大师兄的健美体魄,不禁看得痴了。却原来这沙僧虽平日里少言寡语,竟早已对大师兄情根深种,只是一直深藏心中,从未表示出过一二。
沙僧看到这里,一颗心快要跳将出来,伸手抚摩着眼前这张令自己魂萦梦绕的面容,再也按捺不住,轻轻在悟空的脸上亲吻下去。
悟空昏昏然中只觉周身燥热,无法排解,忽然脸上凉丝丝的,不禁喃喃呓语道:“啊......凉快,凉快......”
沙僧一惊,只觉悟空脸上火热,一摸全身也是烫如赤炭,想是急火排遣不出。沙僧忙运气丹田,以手扳开悟空嘴巴,将自己的气息呼入悟空体内。悟空的体内本是万火焚心般的燥痛,这沙僧在流沙河住过数年,体质微寒,一股凉气顺着悟空的口腔直通全身,竟减了些体内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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