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改变的习惯
普通病房的空间并不大，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病人用餐，纯名黛带着他的三个学弟去到了住院部底层的一家咖啡店里。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明明应该是我们来探望你，却还让学长你破费。”
“没有的事，”纯名黛朝饭田天哉摆摆手，“我还要多谢你们来看我，明明课程很忙的，是吧，轰君？”
轰焦冻“啊？”了一声，茫然地抬起头。
半红半白的少年自下楼以来就一直有些恍惚，他的目光不时地在纯名黛的包裹着纱布的双手上扫过，几次三番地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在纯名黛第三次从桌上拿起热咖啡凑到嘴边的时候，轰焦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的手，”他问，“不疼？”
“嗯？”纯名黛动作一顿，顺着另外两人的目光一起去看自己的手，随即恍然。
“哦，纱布上敷了止疼的药，冻伤破皮的部分也用了特效软膏……哎，说来，江江应该也差不多该来找我了，我还得给她发个消息告诉她我现在在下面。”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话音刚落，一个软软的女声就从几人的背后响起，纯名黛转过头刚想起身，就被对方一个手刀劈在头顶。
“我有说过吧，再乱来就再也不管你了。”江江冷着脸道。
“……我可没乱来啊，轰君作证。”
纯名黛揉揉脑袋，拉过坐在一旁的轰焦冻：“我可是被偷袭的啊，对吧，轰君？”
“啊……嗯。”轰焦冻迟疑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晦暗不清。
江江本来只是想朝纯名黛抱怨一句，但在看到轰焦冻的表情变化后，她就感到了有些不对经。
‘他怎么了？’
江江捉住纯名黛的手，借着拆纱布的动作在对方的手心轻轻地敲击三下。这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约定的暗号，代表着让纯名黛主动对他们使用“同调”的个性。
‘谁知道呢？’
纯名黛这么回答，内心却想的是另一个答案。
在当初他被紧急送进医院的时候，他乘机摸了一下轰焦冻的手，在那时，同调的个性就告诉他说，这个一年级生正陷入在一种极度的愧疚和恐惧之中。
恐惧他还能理解，但愧疚是怎么回事？后悔自己没有用个性为他挡下攻击吗？
就在纯名黛开始兀自思忖的时候，江江已经手脚麻利地剥下了他双手的纱布。当那青紫中参杂着褐红色的伤口被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绿谷和饭田具是倒吸了一口气。
“你这还不是乱来？”
江江把那双手放下，拉过一个椅子，开始给纯名黛上药。
“你明明有其他办法的，为什么偏偏只用改变温度这一项？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去年是怎么夺得体育祭第一名的啊。”
“这我知道！”饭田突然开口，“纯名学长当时是调节了对手周身的空气密度，制造出了一个真空圈吧？那简直就是秒杀！”
“是啊。所以，你看看你现在。”江江瞪了纯名黛一眼，“脑子都去哪里了？而且，你调节温度之前肯定没有用我给你的防护液吧？冻伤和烧伤都太严重了。”
“防护液？”绿谷疑惑道，“那是什么？”
“那是从黛的个性中提取出来的一种药剂，那种液体可以同化成与周围环境相似的状态，同样也会对他人的个性有所反应，但黛用这个，主要是用来保护他免受温度调节的伤害。”
江江看了轰焦冻一眼：“个性是人体机能的一部分，所以不像轰君自身拥有冰火的个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免收温度差带来的损害，黛在模拟出相似状态的时候，就需要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定的防护。”
“防护液可以将他的血液和皮肤稳定在注射药剂时候的温度上，所以我们也时常在实验室里用这玩意儿，因为那里实在是太热了。”
“哇哦……”绿谷出久赞叹一声，突然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双眼闪亮地看向江江。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这种防护液还有什么特性吗？还有，使用它的方式只能用注射？直接饮用的话呢？”
“直接饮用就会同化成和胃酸相同PH值的高腐蚀性液体，你不会想要尝试的。”纯名黛笑笑，又扭头去看江江，“我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持续时间比之前都要短，你回去再研究研究，做点改进。”
“这事你应该早说的，毕竟防护液的成品只投入使用不到半年时间，性质还不太稳定……所以我才说你脑子有坑。”
江江嘀咕了一句：“本来的战斗方式用的好好的，干什么突然就要改呢？半年前你在职场实习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啊。”
纯名黛弯弯嘴角：“还不是事后被午夜老师警告说我使用个性的方式太残忍？当时不是差点闹出人命嘛。”
“面对敌人你还管这个？！”
“身体记忆放在这边了嘛……你问轰君，他是不是现在也习惯先用冰的那部分，再用火的那边？使用个性也是要依照习惯来的嘛。”
纯名黛信口一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轰焦冻的表情就此一僵，一年级生抿了抿唇，垂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江江撇撇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说什么你用了十来年的习惯，说改就改？我看你真是和防护液喝傻了，如果再有下次，我真的不会再管你，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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