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太了解她了,她一直以来的困扰他也十分清楚,所以在她为难地开口之前,他就做了回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坎蒂丝。”他亲手为她倒了一杯热可可,“你想要个孩子。”
事实被他说出来之后,坎蒂丝脸上血色渐退。
她许久才再次开口:“我去圣芒戈做过检查,治疗师都说我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不管我怎么精心地安排,可最后都没有任何收获。”
邓布利多走到她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
坎蒂丝困扰地望向他。
“我会帮你找到方法的,相信我,我可以做到,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我依然是你心目中最好的教授,最伟大的巫师的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他的话让坎蒂丝重新轻松了起来。
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邓布利多教授办不到的呢?只要他想,他可以为她解决一切麻烦。
坎蒂丝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依赖他了。
好像只要有无法解决的难题,她就会忍不住来找他,这很不太应该。
坎蒂丝慢慢站了起来,她有些难为情,还有点内疚,虽然她现在年纪不小了,大概不应该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抱教授,不过……她还是抱了他一下。
邓布利多习惯性地揽住她的肩膀,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教授的心跳,纠结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最大的变故发生在这不久之后。
邓布利多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于……汤姆·里德尔的信。
当时他正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那只猫头鹰飞进来,将信丢在他的办公桌上。他走过去,瞥了一眼信上考究的火漆,当他认清楚火漆上的名讳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夜晚。
天上正飘着雪,淡青的雪片在黑暗中飘过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窗前,堆积在外面的窗台上。
福克斯在栖木上酣睡着,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面,正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邓布利多微微凝眸,说了句:“进来。”
厚重的门开启,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进来,他披着一件长长的黑斗篷,脸白得像肩头的雪花一样。
是里德尔。
他今年应该快三十岁了,可看起来一点都没老,和邓布利多最后见他时没什么太大区别。
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是他身上的气质更加黑暗了,无论是举动还是神情,也越发有威慑力。
他更加具有上位者的气息了,即便只是站在门口,依然让邓布利多产生了一些淡淡的压迫感。
连邓布利多都会产生压迫感,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见到他,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吃惊之色。
毕竟里德尔先生非常有礼貌,在来访之前就进行了书信“预约”。
“晚上好,里德尔先生。”邓布利多淡淡地说,“坐吧。”
里德尔瞥了他一眼,道了声“谢谢”,抬脚走向邓布利多指的那把椅子,缓缓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当了校长。”里德尔的声音比几年前高了一些,冷了一些,他跟邓布利多说话时再也没有半分犹疑和敬畏,平淡地像对待一个不值一提的下属。
“真是可敬的选择。”他漠然地补充了一句。
“谢谢,我很高兴你这么想。”邓布利多不咸不淡道,“可以请你喝点什么吗?”
“那太感谢了。”里德尔安静地说,“我走了很远的路。”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他站起来,快步走到柜子前,那里摆满了酒瓶。
他递给里德尔一杯葡萄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回到书桌旁坐下。
“那么,里德尔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邓布利多开始进入正题,尽管他一直都是个耐心十足的人,但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人,他真的不敢自称有耐心了。
里德尔看起来倒是比他平静得多。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叫我过去的名字了,我如今被称为——”
“我知道你被称为什么。”邓布利多浅笑着打断他的话,“但对我而言,你恐怕永远都是汤姆·里德尔。”
他这话说得很有深意,他拒绝了使用里德尔选定的称呼,显然是在拒绝让他支配这场谈话,当然也是在拒绝承认他这些年的成就。
里德尔慢慢皱起了眉,似乎感觉到侮辱,他周身的气场骤变,一阵冷意袭上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在这时用轻松的语调道:“这恐怕就是当老师让人讨厌的地方之一,他们从来不会完全忘记学生当初的情形。”
他给了一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解释,里德尔微微蹙眉,想起他来这里的意图,并未真的发作。
邓布利多见此,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像是要和他干杯。
里德尔面无表情,不得不说,他那张脸能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年轻英俊,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他那样保养得宜的面孔,配上岁月沉淀的气质,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巫能拒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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