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对伏地魔说——快点杀了我吧。
她不求饶,面对危险的、比自己强大几百倍的巫师,坎蒂丝视死如归。
她站在那,他们难得距离这么近,伏地魔注视着她,须臾之后,他轻声对她说:“我不会杀你。”他拖长音调,说了让她绝望的话语。
“——我要让你记起一切。”
坎蒂丝愣住了,她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
数不清的画面从脑海中飘过,它们像一部部电影一样播放着,那样极致,那样精美,无处不透露着虚幻感,可坎蒂丝知道,那不是假的。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人生,那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脑海中的一幕幕与眼前的人拼合在一起,曾经的里德尔,如今的伏地魔,他们是那样的相似,又是那样的不同。
坎蒂丝到底还是想起了一切,在时隔十几年之后。
她想起了那些“好”,当然也想起了那些“恶”。
她好像知道那串手绳的来历了,也能解释它为什么充斥着黑魔法气息了。
她猛地后退身子,倒在监牢之中,使劲地捶着胸口。
真正痛苦的时候,是没办法掉一滴眼泪的。
她的眼睛像干涸的沙漠,她极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与痛苦,却没有那个能力。
她使劲地喘息着,疼痛像跗骨的水蛭,一点点吸干她的血,侵入她的身体,啃咬着她的骨肉。
她痛死了,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无法维持,只能使劲地捶着胸口,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痛苦一样。
痛苦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她那灭顶的悲伤也感染了始终注视着她的人。
那一刻伏地魔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也许他不该让她想起一切。
也许,她对他冷漠刻骨的态度,并不是因为她忘掉了一切。
他大概要换一种说法了。
很大可能上——她还可以那么冷静理智地和他说话,指责他,伤害他,甚至侮辱他,还全都仰仗她失去了记忆。
当她想起一切之后,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了。
她生不如死。
坎蒂丝倒在了地面上。
伏地魔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击碎了牢门,走进了阿兹卡班的监牢之中。
在他进去的下一秒,弗利蒙和贝尔先生出现在了阿兹卡班的大门外,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巴蒂·克劳奇的人,以及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是第一个发现出事了的人。
他飞快地幻影移形过去,摄魂怪在伏地魔进入监牢中后得到释放,它们像是见到了耗子的猫,朝站在大门外的人飞来。
巴蒂·克劳奇瞪着眼睛道:“把这些讨厌的家伙赶走!谁来管管它们!你们平时是怎么驱使它们的?!”
在平时,看守阿兹卡班的巫师是可以稍微驱使摄魂怪的。
但今天他们的招数失效了。
在场的其他人不得不用守护神咒来保护自己,一道道白光将夜晚照如白昼,弗利蒙和贝尔先生也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他们立刻幻影移形到了坎蒂丝所在的监牢,她穿着囚服倒在地上,靠在一个人怀里。
她金色的发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她在那人怀里不断颤抖着。
“里德尔。”邓布利多抽出魔杖,指着他说,“放开她。”
“是伏地魔!”巴蒂·克劳奇此刻也追了过来,当他看见抱着坎蒂丝的人是谁时就尖叫了起来,“他们真的有关系!波特夫人是个食死徒!伏地魔来救她了!发讯号!马上发讯号!”
……
其实伏地魔真不该现在来。
邓布利多好不容易把一切计划都实施完整了,尽管巴蒂·克劳奇很不愿意相信,却还是拗不过他,准备来释放坎蒂丝。
如果伏地魔不出现,坎蒂丝现在已经无罪释放了。
但他出现了。
他来救坎蒂丝了,冒了非常大的危险。
面对邓布利多一行人,伏地魔没有丝毫惧意。
他甚至笑了起来,将坎蒂丝拉起来抱在怀里,微笑着对堵在门口的人说:“我不会再放开她了,邓布利多。”他压了压嘴角道,“你以为今天的我还是十几年前的我吗?”他放开了笑声,笑得高亢而冷酷,“我要带她走,再也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他说着话就要带坎蒂丝幻影移形,但坎蒂丝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他。
她倒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努力朝邓布利多的方向跑,弗利蒙往前跑过来想要接住她,他的手几乎已经就在她眼前了,可坎蒂丝伸手去够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光打在他们之间,坎蒂丝知道,那是死咒。
是索命咒。
坎蒂丝倏地收回手,弗利蒙也不得不收回手,她不敢磨蹭,继续往前跑,伏地魔大约是被激怒了,他盯着她朝另外一个男人跑去的背影,愤怒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根本做不到好聚好散了。
他挥动他的魔杖,一道道绿光朝弗利蒙掠去,弗利蒙在贝尔先生的帮助下躲过一道又一道,他们俩加起来,甚至都比不上还要兼顾邓布利多的伏地魔,很快就毫无抵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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