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还在意他说得那些话吧?”西里斯拉着詹姆道,“这些年你听到得还少吗?我不信你还会因此感到愤怒,你可别上了他的当,他也只能用这件事来打击你了。”
詹姆白着脸说:“如果换做是你呢西里斯?你会停止为此感到愤怒吗?”
说得也是,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被指责与伏地魔那样可怕邪恶的黑巫师有不可忽视的密切关系,任谁能接受得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詹姆记事起,他的母亲就躺在圣芒戈没有醒来过,如今他都要毕业了,可她依然紧闭双眸不曾醒来,她明明是伏地魔的受害者,为什么那些人要造谣她和伏地魔……他们……有那样的关系。
像伏地魔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谁?
詹姆深呼吸了一下,他扶着墙壁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总有一天我要找到真相,找到我父亲不曾告诉过我的真相。”
西里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间如水流逝,詹姆一直按照他的目标前行着,毕业之后他便加入了凤凰社,开始正面对抗伏地魔。
弗利蒙试图阻拦他,但他自己本身就是凤凰社的骨干,又要怎么阻拦儿子加入呢?
圣芒戈。
弗利蒙坐在病床边,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坎蒂丝,他看上去已经十分苍老了,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但坎蒂丝躺在那里,依然是最好的面容,悠长的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的肌肤依旧光洁白皙,她的唇瓣依旧红润水嫩,她的一切都不曾改变,就像她一直不曾醒来那样。
在许多年之前,弗利蒙还会在离开时亲吻他的妻子,但是现在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了。
有时候他甚至不敢照镜子。
镜子里那个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的男人,怎么敢自称是她的丈夫?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不单单是这十几年的守候与别离,是感情、是岁月的鸿沟,它横在他们之间,让弗利蒙甚至觉得,哪怕在他死去之前她可以醒来,他也无法再面对她了。
在坎蒂丝沉睡的这些年,为了詹姆的健康成长,弗利蒙和孩子的教母尤菲米娅一起照顾着他,尤菲米娅至今未婚,因为什么弗利蒙很清楚,但他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坎蒂丝,除非坎蒂丝醒来告诉他要离婚,否则他此生绝不会放弃她。
詹姆倒是不负他所托,他成长得很好,并每到放假时就来看望他的亲生母亲。
他甚至还带来了他未来的妻子,漂亮的莉莉·伊万斯,那位也被称为格兰芬多之花的姑娘。
看着她,弗利蒙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再次见到了坎蒂丝。
不。
她们是不一样的。
谁也不是他的坎蒂丝。
谁都比不上他的坎蒂丝。
他依旧美丽如初,安静沉睡的坎蒂丝。
1979年。
十月份的一天。
圣芒戈再次迎来了波特一家。
五楼的魔咒伤害科比以往热闹了许多,因为今天他们为坎蒂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将在明年七月份出生,我想给他取名叫哈利。”詹姆揽着妻子莉莉·伊万斯,轻声对沉睡的母亲说,“您觉得怎么样?这个名字好吗?您愿意给我一些其他建议吗?”
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
哪怕是得到了即将要成为奶奶这样的好消息,坎蒂丝依旧紧闭双眼,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詹姆渐渐红了眼眶。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母亲的脸庞,她的脸庞带着些凉意,皮肤顺滑而柔软,是活生生的人才会有的肌肤。
她那样年轻,别说是做奶奶了,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嫁过人的姑娘。
詹姆表情复杂地望向了邓布利多,哑着嗓子道:“如果父亲还活着就好了……如果他今天能一起来……”他低声说,“那我们就一家团聚了。”
邓布利多不忍地说:“我相信他只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陪伴我们。”
詹姆咬了咬唇,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沉睡的母亲。
忽然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尝试着伸手去触碰,感觉到一片湿润。
那湿润不是假的。
詹姆激动地站起来,朝邓布利多伸出手:“校长!是眼泪!是眼泪!是我妈妈的眼泪!”
邓布利多皱起眉,他快速走到病床边,在詹姆和莉莉紧张期待地注视下查看了坎蒂丝的情况。
她依然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邓布利多回过头轻声说:“我想,她是能感觉到我们的。”
詹姆激动道:“如果感觉到,那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她至少、至少该看我一眼,看哈利一眼!”
莉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不忍地抿起了唇。
邓布利多转回头凝视着坎蒂丝的脸庞,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对此没有想法……詹姆。我想……她可能更不愿意醒过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更不愿意醒过来了?!”詹姆不可思议地大声问道。
邓布利多沉默着没有回答,但其实他们大家都知道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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