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还带家属了啊?”吴哥看着年岁大些,手上的茧子显然是长期拿兵器所致。
蓝河被他一句“家属”说得窘了,吴大嫂却斜了吴哥一眼:“来者是客。你别逗人家了。”
“好好好,小兄弟请上座。”吴哥吐了吐舌,招呼蓝河上座。蓝河的心里却不禁起了一丝涟漪——这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还真是让人羡慕。
“我可不是空手来的。你瞧瞧,还不上酒?”叶修轻车熟路地找到碗橱,拿出了几个大盆把熟食都装了进去,又拿来几副碗筷放下。吴大嫂说了一句“我去炒点素菜”,就进了厨房。
“不错不错,是巷口那家的。”吴哥尝了一口烧鹅,赞不绝口。接着,他拆掉了酒坛的封盖,把那画着桃花的黄纸取下,立即就有一股清甜之气扑鼻而来。
“这个含酒不多,你可以多喝两杯。”叶修笑着说,“不过醉了我也能把你拖回去。”
蓝河红着脸接过了吴哥递给他的酒杯,只见里面还隐约飘着碎掉的桃花瓣。蓝河小心翼翼地小口喝起来,只觉得仿佛有山泉从舌尖一路流淌到了腹中,清冽甘爽,回味无穷。他不知不觉就把整杯喝完了,偏头一看,叶修却只喝了浅浅一杯底。
“你怎么喝这么少?”
“我都喝过多少回了,无妨。”叶修笑着把这个话题带过了。
“你别管他俩,吃你的菜。”吴大嫂端着两盘素菜出来了,冲蓝河使了个眼色。
叶修和吴哥都笑了起来。
“还有多久上船?”叶修一边吃一边问道。
“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吧。船家那边打点好,我们就上路。”
“真的不回来了?”
“大概吧。瞧瞧南洋西洋都有什么好东西。毕竟年轻时候已经把江南看了个遍,又在西北吃了二十年沙子,实在想去看看别的。”吴哥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感慨地说。
“哟,那我可得多打劫两坛。”叶修笑着揶揄了一句,筷子灵巧地捅下了烧鹅的皮。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吴哥笑骂了一句,“叫你跟我学两手,你又跑得比兔子还快。”
叶修正要寻个由头,蓝河却好奇地出了声:“吴大哥,我能跟您学这个吗?”
“行啊,天天来都没问题,我家管饭。”吴哥连忙应下,又鄙夷地拿筷子敲了敲碗沿,“你瞧人家小年轻多有出息。”
“他叫蓝河。”叶修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蓝河?好名字。来,再灌一杯!”吴哥给蓝河又满上了。
席间,他俩聊了不少旧日的军旅轶事,不时开怀大笑。之后他俩先一步吃完,吴哥说要给叶修自己再挑两坛酒,两人就朝后院去了。
但实际上,这酒都盖着,哪里挑的出来什么?
“说吧,你带那小子过来是想做什么?”吴哥在后院的篱笆墙上靠着,随手拿起一杆锄头往泥地里凿了两下,周身的气势却变得沧桑而威严。
“这不是看你知道的多嘛,想让你瞧瞧。”叶修笑着揪了片叶子在手里玩着,“我的属下在千机门查到了一些东西——你知道吗,他是现在那个大火的福寿班的人,自己填词,还能唱,所以有人想买他的脑袋。不过千机门里关于他的悬赏令还有一条,是关于一本叫做《蓝桥春雪》的剑谱的。所以想来问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千机门么……我只知道他们的老门主过世有好些年了,听说有个走失的女儿。不过他们门主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吴哥沉声道,“《蓝桥春雪》这个剑谱,似乎是老门主拼尽毕生绝学才凝练出来的一套剑法,不过据说在女儿走失之后,他就失手把这个剑谱给烧了。你说的这个小子,又怎么会被盯上呢?”
“听说是有人认出来,他自己私下里练的剑法,有那么一点像。”叶修把叶子揉成了碎片,随手散在风里,“而且是代门主亲自下的悬赏令,说这大概是之前掳走门主千金的贼人的后代。但很多人持反对意见,说不能没下定论就滥杀无辜。所以这事就一直耽搁着了。”
“所以——你这是要护着他?”吴哥的笑意里带了点别的意味。
“这不皇上逼婚么……我又不想找个外行。”叶修摆摆手。
“哦,那我就放心地教他了。”
“嗯?”
“教他酿酒啊。你以为什么?”
“那就丢给你照顾了。我想亲自去千机门看看。”叶修笑着,突然拎起一小坛酒就跑。
“你给我回来!那是我自己提纯的一罐!”吴哥大惊,跟着要追。叶修却动如脱兔般,穿过厅堂时揪起了蓝河的衣领就把他给拖走了,蓝河的嘴里还塞了根青菜。叶修一路狂奔上了马,带着蓝河从桃林里疾驰而过。
蓝河被呛了好半天:“咳咳……你做了什么?”
“抢了他一坛酒!”叶修自豪地答道。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蓝河无语。
“没关系,后面半个月你去给他当苦力抵债!”
“啊?怎么又赖我头上了?”蓝河嘴里埋怨着,双手却紧紧地抱着叶修的腰,生怕被颠下马。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叶修笑着应了一声,尾音简直甜得能拧出水。蓝河正想做个干呕的表情,就见叶修猛地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原来前边迎上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劲装少女,柳眉凤眼,一身赤色,正冷眸盯着他俩。
52书库推荐浏览: 离川挖掘机 全职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