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婚庆典礼、生日Party、大家族聚餐宴会、某某公司的年中晚会……
通常雇佣他们的人并不是想听什么带劲儿的摇滚曲目,只是因为这个乐队不要钱。
唯一赚到钱的一次是……
——嗨,漂亮小伙们,快来一首《幸福快乐就好》[注1]。
——那是什么?
——你们不是乐队吗?
——对。
——那就唱啊,《幸福快乐就好》。
——可,可我不会唱这个。
——你们不是乐队吗?
——对,但我们是摇滚……
——是乐队就应该会唱,算了,你会唱什么?
——扭曲与嚎叫[注2]。
——什么?怎么会有人喜欢听这种狗屎?可怕!千万别在这儿嚎叫,给你一英镑,快滚!
——……Thanks.
第9章
詹姆斯用那一英镑买了一些烟和糖果。
但兰斯对于这一英镑耿耿于怀:“你不该拿它,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快闭嘴吧,我希望这种侮辱能再多点儿。”
詹姆斯粗暴地撕开糖果的包装袋,满不在乎地扔了一块糖塞到嘴里,顺手还特别自然地给这个较真优等生嘴里也塞了一颗。
神色愤愤的兰斯顿时被詹姆斯这个哄孩子般的喂糖行为给弄愣了,一向高傲的漂亮脸上竟流露出些许茫然和无措。
“甜吗?”詹姆斯笑嘻嘻地故意问。
“甜。”兰斯傻乎乎地反射性回答。
总是精明的人突然变傻实在太有喜感。
一旁的鲍德温和西奥都快要笑死。
虽然兰斯很快就反应过来,瞬间变脸,恶狠狠地把他们全都瞪了一遍……
不过,这么一打岔,大家也没心情再追究一英镑的事了。
四个人沉默地分了所有的烟和糖。
然后,詹姆斯吐着烟圈问:“那个狗屎的快乐幸福怎么唱?哪里能听到?我去学。”
“可你自己都说了,那是狗屎,狗屎啊。”西奥这破孩子瞎叫唤着,神色间满满地鄙视。
詹姆斯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挨饿的时候,狗屎也得吃。”
“你太恶心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吃狗屎!我们不是摇滚乐队吗?唱那玩意儿就不酷了。”西奥这小破孩子很受打击地嚷嚷着。
“酷什么酷,酷的前提是生存,活着才能酷,死了什么都没有,懂吗?不唱点儿人们普遍能接受的,总被赶来赶去,乐队还怎么拓展业务范围?”有着十年社畜经验的詹姆斯教育着他说。
可西奥还是撅着嘴闹脾气。
鲍德温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委婉地安慰说:“摇滚乐队也不是整天唱摇滚的,我们只当是学点儿别的音乐当辅助。而且,人们既然都爱听,那些歌应该也是有优点的。”
西奥表现得不情不愿。
但兰斯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乐队还是主要唱摇滚,可为了争取更多出头的机会,也要试着学一些大众喜欢的歌曲。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乐队的行为模式开始渐渐成型。
兰斯负责坚持大方向和保持纯粹;詹姆斯负责在艰难时期做出必要的一些妥协。
接下来,由于乐队的歌曲库扩大,不再固执地只唱摇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请他们去表演,演奏那些烂大街的口水歌,偶尔还能赚到钱了。
他们两周跑了二三十个场子,却都不是特别开心,包括詹姆斯在内。
他第一次发现有时候赚到钱也不会开心,因为得到的观众反馈并不是真正想要的那种。
这并非是他们做得不够好。
事实上,哪怕是头猪,天天站在舞台上,表演二三十次后,台风都会变得稳健起来。
兰斯的练兵计划虽艰难,却的确是正确的方向。
这支新生的乐队在一次次演出中一点点儿地蜕变着,每场都有进步,年轻小伙子们的成长速度十分惊人。
只是人们固有的思维模式蒙蔽住了眼睛和耳朵,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
在大多数选择免费乐队来演出的活动中,参与者们通常是不会对乐队表演水平抱有任何期待的,尤其是像Planet乐队这样,充满年轻人面孔的新乐队,看着就很不值得信任。
在他们看来,乐队的存在就是给活动提供一个背景音,不需要多高明的技巧,也不需要有多出色的歌声,只要乐队能中规中矩地表演,烘托一下场内气氛就足够了。
这导致活动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人会去认真倾听那些演奏……
他们总是端着酒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热热闹闹交谈,对响起的音乐声听而不闻。
渐渐被队友们同化,也开始热爱起摇滚的詹姆斯对此紧紧皱眉,忧心忡忡却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直到有一天,他们应邀去参加一个什么社区交流会的玩意儿,大概是某个社区组织的一些联谊活动,通常这种活动都是居民集资、自发组织,一般没什么钱,于是在找乐队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找上了很便宜的他们。
收到邀请后,大家习惯地收拾收拾设备,打了一辆车过去。
组织活动的一个负责人递过来一个节目单,上头大概写了在什么时间,需要唱哪几首歌什么的,不出意料,又是那些烦死人的口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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