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Gugliemo猛地的睁大了眼睛,脸上狰狞的表qíng像是要吃了男孩一样,这让男孩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又一次用光了,他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位Gugliemo真像老人们说的那样,喜怒无常。
Gugliemo抓着男孩的肩膀,厉声开口,“快点告诉我,混蛋,他们去哪儿了,上东区?”
上东区就是John舅舅被杀死的那条街,Gugliemo看了一下仓库外面的天气,估量了一下时间,和记忆里倒也是很相符的。他真的有些慌了,他暧昧的记忆不能给他改变命运的能力,不是吗?该死的,他关于过去发烧前后的事qíng,只有些朦朦胧胧的记忆,他只记得些大概。
男孩的头只是上下轻点了一下,Gugliemo就已经飞快的冲了出去,妈的,上帝,如果你让我重生只是为了玩我,我一定想办法折腾的烦死你!
Gugliemo的小短腿即使跑的再快,再想迸发出他人类的潜能,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不是内裤外穿的Superman,不能飞。所以Gugliemo只能用跑的,翻了三面墙,抄了最近的一条小道,撞到五个路人之后,他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上东区。
街面上的局面已经是混乱不堪,不带重样的下流的rǔ骂声,冷兵器碰撞的机械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配上鲜血迸溅、尘土飞扬的视觉效果,这就是街头最没有艺术感的群殴场面。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警局那边当然也是毫无动静的,唯有尘埃落定之后,那帮吸食纳税人的蛀虫才会出场装装样子。
Gugliemo自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也曾经很兴奋的嗷嗷吼叫着加入过打这种群架,借着身高的优势他总是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Gugliemo灵活的穿梭在人群里,一边暗处使绊子的将认识的敌人敲倒,一边向混战的中心摸去。按照记忆里的,John和John舅舅都在混战的中心,而照现场qíng况来看,他来的还不算太晚,起码还没有上升到枪战。
在牺牲了一件上衣的qíng况下,Gugliemo终于混到了离John最近的地方,顺便欣赏了一下那家伙不要命式的打架方式。
John一向如此,像láng崽子一样,又狠又不怕死。在没有接触萨尔瓦多之前,John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呲着牙,竖着毛,就像是一只随时随地蓄势待发的恶láng,充满了力量和不羁。在萨尔瓦多的潜移默化之下,他才终于学会了收敛光芒,向黑道教父转型,那种优雅的残忍。
所以说,偶像的力量是qiáng大的,Gugliemo在一边颇有感慨,但是现在,John还是那个láng崽子John。
快速靠近John的过程中,Gugliemo这样的走神是很致命的,还好他比较幸运,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也就是在他充满怨气,准备狠狠的把那个踢了自己一脚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的时候,他的眼角敏锐的瞥见了John舅舅死角的地方,那个正在拔枪的猥琐小人。
“不!”只来的及大喊一声,枪声已经响起,John就站在Gugliemo的身边,他两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冲John舅舅she去,在Gugliemo的眼里那像极了电影里的慢动作。
鲜血一瞬间就喷了出来,迅速侵染了John舅舅前不久刚搞到的新外套,咖啡色马上变成了土褐色,猩红的鲜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从外套里面的白衬衣上渗出,不断的往外冒着,场面在一瞬间的静寂下,变得更加混乱。
John和Gugliemo像是发了疯一样,推倒自己身边的对手,冲向了John舅舅。
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家伙即使是在倒下的那一刻也还是狠狠的拿刀子捅进了对方老大的胸膛里,杀一个扯平,杀两个赚一个的思想,一直根深蒂固的横生在John舅舅不屈的心上。
Gugliemo的世界好像又一次崩塌了,血泊里,和蔼的胖舅舅面色惨白,身体抽搐。
“不!”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Gugliemo从木板chuáng上猛地坐了起来,睁开了他充满血丝的宝蓝色眼眸,汗水湿透了他的单衣,夜幕低垂,清冷的月光从高高的玻璃窗里直she了进来。
第三章
那是一场梦吗?
Gugliemo有些糊涂了,好像也不是梦,对了,John舅舅中弹了,之后,之后他和John冲了上去,然后,然后怎么了呢?然后,自己好像吓晕过去了。
呵,还真是láng狈。不过,John舅舅当时应该还有气,也就是说他还活着?对,他还活着,虽然Gugliemo不能肯定,但是命运绝对是改变了的,他在昏倒之前的朦胧里,清楚的听到旁边有人在大喊,老大还有救,医生,医生在哪里……
Gugliemo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以手抚膺,稳定着qíng绪,太过真实的梦让他有些无措。
John一身疲惫的推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向Gugliemo,脸上的担忧神色和疲倦的菜色融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láng狈又颓废。John低下头,抵着Gugliemo的额头,手很自然的将Gugliemo搂入怀里,缓慢的拍扶着,声音低沉,“没事了,没事了,不怕。”
Gugliemo有些头痛,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John舅舅呢?”
“医生正在抢救他,他会没事的,我刚刚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脱离了危险。”John的声音很焦急,也很混乱,他自己都不是很有把握的安慰,令Gugliemo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Gugliemo紧紧的回抱着John,声音哽咽,“John舅舅会没事的,对吗?医生的医术一向高明,我们还有剩下的一点盘尼西林,恩?那是最好都消炎药,特效药,如果医生有了这个都救不活舅舅,我就亲手用手术刀扎进医生的喉咙里!”
面对Gugliemo稚气的话语,John低声的笑了一下,“好啊,到时候我亲自绑着他让你动手,乖,不怕了。”
医生当然不可能是大医院里的那种医生,如果带着枪伤送进医院,那才是找死。“医生”是一个外号,是东伦敦区的黑道医生,收费昂贵,但一般都是物有所值的。John舅舅大概是因为Gugliemo当时混乱中的那一声“不”,而勉勉qiángqiáng错开了一步,子弹擦着他的心脏she了进去,还有能够抢救的余地。
这和上两世时的当场死亡已经好了很多,Gugliemo死死的咬着John的脖颈,眼泪顺着John的衣角滑进领子里,他不明白自己是在害怕些什么,只是止不住的心慌以及无措。
经过两世,他还是无法长大,无法有什么大作为,总是寄希望于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被保护的太过于天真以及不明事理,第一世浑浑噩噩的仗着John的宠爱以及自己的小聪明混日子,第二世在萨尔瓦多、Carlo的保护下也只是学会了一些毫无用处的知识,难不成这一世他要去考大学吗?
这样的无力感让Gugliemo有些丧气了,他可真个小混蛋。
被John哄着入睡,梦里,第一世的记忆接踵而至,John和Gugliemo都穿着破烂的黑礼服,站在牧师的面前,看着John舅舅下葬,清冷的墓地,廉价的墓碑,足够恶心的上上世。
那是John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的那么伤心,他死死的抓着John舅舅紧握的手,誓死不肯撒手的倔qiáng。他没有责怪Gugliemo一丝一毫,只是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着自己的软弱,他最后一次亲吻John舅舅胸前的挂饰,之后亲手合上了棺木,抛下了第一捧泥土。
在Gugliemo连续第十五个晚上梦见John舅舅的葬礼之后,“医生”带来了好消息,John舅舅醒了,他活了,生龙活虎,虽然还不能下地,但是他已经嚷嚷着要喝酒了。
Gugliemo企图谋害“医生”的计划搁浅,他终于重拾了信心,积极面对未来。
我还有点用处,不是吗?起码John舅舅还活着,他并没有死,命运正在改变。Gugliemo变得开心起来,他是个感qíng起伏变化很大的家伙,喜怒哀乐转变总是很快。会因为某件大事迅速消沉,也会因为偶然看见的天气而变得积极起来,这样孩子气的脾xing,大概是他很难再改变的东西。
毕竟,他的中国家教告诉过他,“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独自坐在仓库里的集装箱上,Gugliemo托着腮,望着月,做思想者状。忘记了是哪个家教告诉过他,哪个世纪的哪个哲学家说过一句话,“我思故我在。”
现在,Gugliemo终于恢复理智的大脑,开始高效率的运作起来。
他不傻,这点Gugliemo一直知道,他只是大多数时候都太过于任xing和天真了。而三世为人的他,怎么着也还是会变得和以前有些差别的。好比单就John舅舅受伤的这件事qíng,换做以前他会在庆幸之后无动于衷,现在,他却开始了蛛丝马迹的寻求真相之旅。
John舅舅到底是怎么躲过那一枪的呢?
John舅舅和John的理解,当然是不可能对的,那么远的距离,声音的传播速度也不见得比子弹快多少,即使是听见了自己的喊声,也决计是来不及躲开了,哪有那么巧的就躲对了地方?万一偏错了方向,那可就是正中红心,一命呜呼。
Gugliemo其实是有一些朦胧的猜测方向的,好比,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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