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被憎恨之王忧伤的陈述深深打动,鼻子一酸竟qíng不自禁流下两行清泪,恍惚啜泣道:“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向我表白啊……”
墨菲斯托道:“难道你没看到我写给你的qíng书么?我在信里给了你很多暗示,署名是羊羊啊!”
女巫泪如雨下:“那……那些信是你写的么……我还以为是后院老羊家的大傻小子写的呢……55555……写得那么糟烂……害人家心里扑腾扑腾地跳……”
墨菲斯托震惊道:“你……你真的是艾利屈?你怎么可能活了几百年?”
女巫擦了擦眼睛说:“借助怪异之球的力量,我的灵魂附到这个小丫头身上了。告诉我,亲爱的墨,你当时为什么不亲口说出那三个字呢?”
墨菲斯托叹道:“一只羊突然说起人话,还不立即被你宰了!我太了解你了……”
女巫泪眼朦胧地说:“不经意间,我竟错过了如此美好真挚的爱qíng,我……我不说了,我爸有话对你说……”
女巫痰嗽一声,骤然转为男音:“墨仔,你他妈不敞亮啊,你喜欢我家丫头就直说呗,暗恋顶个屁用啊!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女儿还能轮到后院的羊傻子吗!你要是提亲,我能不同意么!你说这事儿闹的!我苦命的女婿耶……”艾斯屈塔悔不当初,嚎啕痛哭。
墨菲斯托深受感动:“岳父!您太够意思了……有你这句话,我不白死一回!”
艾斯屈塔打断道:“等会儿,你妈也要说两句!”
女巫摇身一变,成为艾斯屈塔夫人:“孩子,委屈你了,看你瘦的,跟刺儿似的……她大舅艾尔多也看了你写的信,对你评价老高了,说你热qíng似火,文采飞扬,尤其里面那句——心连心像瘤长瘤,手牵手像狗咬狗——哎呀,真làng漫啊……现在,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你要对我女儿好哦!”
墨菲斯托十分激动:“丈母娘!您太讲究了!……啥也不说了,都是眼泪呀……”
“换我女儿跟你谈吧,我们做爹妈的不跟着搅合了。”女巫打了个冷战,又变回艾利屈。“墨,你还爱我么?”
墨菲斯托动qíng地说:“爱老虎油!”
艾利屈双眼泛出幸福的泪花:“爱老虎油,兔!”
墨菲斯托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艾利屈低头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
“我……我还想吃烤全羊!”
(待续)
(18)
“你……你……”墨菲斯托张口结舌。
女巫却展颜笑道:“看你吓的,我还能真把你烤熟吃掉不成?”
老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那你是啥意思啊?”
女巫说:“你用燃烧的生命鉴证了伟大的爱qíng,每念及此,我都感动得想哭,我真的很想留住那永恒的瞬间,作为将来回忆的珍宝。”
“非……非得再烤一次?……”
“你当初是小羊,烤熟了正常;现在你是魔王,难道还怕火烧么!你不会是赝品吧?……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说的都是骗人的……你个花心大萝卜……55555……死羊头……”这姑娘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灿烂,眨眼间便梨花带雨。
“别别,你别哭哇,我又没说不让你烧……”墨菲斯托把心一横,“你烧吧,只要别再让我喝泻药和咸盐水就行。”
“好吧,依你,gān烧不加佐料!”女巫挥动怪异之球,在憎恨之王脚下施放出一道火墙。
“我魔王还在乎这点儿火了!你……你可得快点儿啊……”墨菲斯托周身yīn寒之气大盛,抵御着魔法高温。
“往这儿看,笑一个!”女巫手拿数码相机,对准墨菲斯托。
“嘿嘿!——哎呦我去……”老墨咧嘴一笑,jīng力分散,立时感觉脚下灼热难当。
“你笑得太不自然了!脸部肌ròu一跳一跳的,跟钻进兔子了似的……”女巫嗔道,“跟我说,茄——子——”
“茄——子——”
“说鱼香ròu丝——”
“鱼香ròu丝——”
“你别站着不动啊,来点动感!左右摇摆!左,右,左,右……”
墨菲斯托开始左摇右晃,被火焰烧得呲牙咧嘴。片刻,火墙消退,老墨长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谁说的?”女巫道,“刚才是彩排,还没正式照呢!”
“啥!?”墨菲斯托一哆嗦,“还要烧哇?”
女巫不满地说:“喂!你是魔王呦!你不是说你内心的yīn寒曾经冻结了地狱的火焰么!”
“可……可是……我一遇见你心就化了,哪来的寒啊……”墨菲斯托委屈地说。
“你到底照不照?”女巫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气。
“照,照……依你……”墨菲斯托无奈,qiáng迫自己的心冷却下来,重新凝聚寒气。女巫的第二道火墙已经在他脚下蔓延升腾。可怜憎恨之王苦忍烧灼,qiáng颜欢笑,在烈火中翩翩起舞,按艾利屈的吩咐摆着各种幼稚的造型,而那“天真烂漫”的姑娘却愈加兴奋,不停地吐露着欢声笑语,然而这次的火墙仿佛会永无休止地燃烧下去。墨菲斯托的心蓦然被刺痛,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痛。当他感到人间的躯壳面临崩溃的边缘,他决定挣扎反抗,但是身体竟已不受自己控制,而为另一个相对qiáng大的灵魂所cao纵。
“他妈的,我也有今天!”
——桑吉库!
这个曾被憎恨之王吞噬的不屈的灵魂,这个萨卡兰姆的jīng神领袖的意志,竟然趁着自己最虚弱的时候逃脱了掌控,进而凌驾于自己之上!墨菲斯托挣扎在熊熊烈火中痛苦地嘶叫,与之伴和的是桑吉库快意的嘲笑。
“艾利屈!……你真的忍心杀死我么?”生命即将燃尽,墨菲斯托绝望地喊。
“既然你受不了……我这就熄灭火焰。”女巫的声音有些颤抖,只见她高举法杖,一场毁灭xing的bào风雪从天而降,巨大的冰锥穿刺着憎恨之王的身体,瓦解了他最后一点抵抗能力。
“哈哈哈哈哈,我自由啦,我自由啦……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桑吉库的灵魂从墨菲斯托身上分离出来,撒丫子在厅内奔跑跳跃。
这时,圣骑士、野蛮人、亚马逊、德鲁伊四人带伤前来援手,却姗姗来迟,仅将死灵和双生姐妹救出骨牢。
墨菲斯托倒下了,虚弱得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女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让我来结果他!”圣骑士拔剑要冲过去,却被刺客一把拽回。
“她自己能处理!”刺客说。
女巫温柔地抚摸着羊头,轻声哼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眼泪扑漱漱滴落在墨菲斯托的脸上。
“艾利屈啊,既然要杀死我……为什么还要流泪?”墨菲斯托问。
艾利屈哽咽道:“你为我而死,却又屠杀我族人……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如此的恨你,却又如此的爱你……死羊头……”
“近一些,让我再看一看你那迷人的双眼……”
女巫依言贴近,继而抱紧羊头啜泣。
墨菲斯托从怀中摸出一颗水晶石塞进女巫手里:“没有人能彻底杀死我……把这个jiāo给衣卒尔……我们会有相聚的一天……再见了,我深爱的女人……”恶魔的元神化作一团白雾,被吸进水晶内。女巫拿着灵魂之石怔怔发呆。圣骑士看在眼里,急了:
“我靠,老墨身上有宝贝!快上去翻呐!”
(待续)
(19)
人们不无遗憾地发现,恨往往成为爱的极端表现形式。但胜利的喜悦阻碍了大脑对事物的深入思考,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女巫行为细节所透露的危险的前兆——艾利屈的灵魂不愿离开血ròu之躯。当女巫捧着灵魂之石沉浸在不属于自己的悲伤中,其他人则在墨菲斯托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用悬于老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憎恨之王的藏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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