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很有勇气。”风清扬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拔。剑的想法。“我已不问世事,自是不会再与谁比斗。”
云善渊并不认同这一点,如果风清扬真的不问世事,就不会在遇到令狐冲时起了收徒之心。
“前辈为何不直说,你不过是认为晚辈不配与你比斗,认为你的剑术远在晚辈之上,所以懒得拔。剑。”
云善渊很能理解风清扬,在他看来她如同一个不知天高底厚的小辈,他懒得与她计较。风清扬习得了独孤九剑,虽然云善渊没有见过这种剑法,却能想象那是何等剑术。风清扬已经见过至高的剑意,有资格看淡其他的剑法。
“独孤求败,一生独孤,但求一败。其实,晚辈不是为了前辈而来,而是想借前辈之手窥见独孤求败的剑意。
前辈避居华山十几年再也没有与人对战,难道就真的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剑,或者说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剑?只怕不是放下,而是认为没有那个值得让你拿剑的对手。”
云善渊进而直言,“我不是为了学习剑谱而来,求取剑谱是受人之托,若能有幸一观剑谱,前人留下的剑意至多对人起到启发提点作用,但终究还是取决于用剑的人本身。
晚辈不愿做第二个独孤求败。若是今日独孤求败出现在此,向前辈请战,前辈定是会应允。那么前辈又不曾与我比试,又如何知道我比不过独孤求败?
即便今日不如,但我尚且年轻,为何明日不可超越。如此说来,我比之已经满足于独孤九剑的前辈,在剑心上已经高出了一分,那么前辈还是不愿意允战吗?”
狂傲之极!
风清扬自问年轻时都未曾如此狂傲。也许云善渊是带着三分激将之意,但是风清扬可以看出她真的认为有朝一日能够超越独孤求败。
此时此刻,风清扬重新打量起了云善渊,毫无疑问她的皮相很美,但皮相之美在评价美人时只能算得初等。
所谓‘下美在貌,中美在qíng,上美在态’,眼前之人是一个颇有风骨之人,已然超脱了xing别之美,初见是淡然洒脱,看似处世如水,实则其下藏着万事无惧的气魄。
风清扬的右手紧了紧,他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剑,他在此刻必须承认云善渊刚才的话多少都是对的。最怕的不是手中无剑,而是心中也放弃了剑,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云善渊是一个能与他对战的对手,他应该去尊重的对手。
“既是如此,那就问剑吧。”
两人之间的这场比试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之久,从开始云善渊的屡败屡战,到一个月后,她竟是可以找到风清扬的破绽与之相抗衡。
风清扬见识到了云善渊的剑意。
若说独孤九剑在于只攻不守、料敌机先最后达到无招胜有招之境,那么云善渊亦是悟出了她自己的剑道。她的剑诚于心,心随意动、变化莫测,虚实有无之间,本就不存在破绽。
虽然云善渊的剑意还不够圆融,一如她在内功修行上有着jīng进的空间,使得她还有一段长路要走,但是她确实是悟出了自己的剑道,有朝一日可至大成。
“我老了。”风清扬在两人最后一次比剑后长叹了一声。他虽然赢了云善渊,可是却也输了。不过,风清扬确实转而笑了起来,“能在老去之前,见到此等剑意,上天待我不薄。”
云善渊亦是点头,“晚辈得遇前辈指点是受益良多。”
她能借风清扬之手与独孤九剑对战,当然在对战中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虽然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并不一定是独孤求败的剑意,但这一个月的问剑对她大有裨益,她也要慢慢消化这份所得。
经过了这一个月的问剑,风清扬自是明白云善渊所言是真的,她所求剑谱是为了完成一人的心愿。而听到她说需找的是《独孤九剑》的全本,风清扬也就知道所求剑谱之人与他一样,可能是去过独孤求败的密室。
“你若想要我手里的剑谱,事到如今,我给你也无妨。只是,你受人所托求的是全本,我有个大致的猜测,托付你之人也去过大漠密室。”
云善渊听闻此言,“依照风前辈的意思,你是在大漠习得《独孤九剑》,那里还有独孤求败的其他所留之物吗?”
风清扬点头,“我当年游历江湖去了西北大漠,说来是因为迷路了才误打误撞进入独孤求败所造的石室。那里有两扇石门,上面各写了两个字‘剑谱’、‘所悟’。其中之一没有机关,它的背后所藏的就是刻在石墙上的剑谱。还有一道门却是有机关,我没能打开机关。”
风清扬说他误入密室时,携带的水已经不够了,在记下了剑谱后,他无法在密室中多加停留,必须要出去找水喝。他本想着之后还能返回密室,再试着打开另一道石门,可是沙漠千变万化,他离开之后遇上了风bào,后来再也没能找到这间大漠密室。
“后来,华山派发生了剑宗气宗之争,我也没有了那些游历天下的心qíng,就避居在思过崖附近。那另外一扇石门之后,独孤求败的所悟是什么,我也就不得而知了。你要找的所谓全本,应该就包括了那份感悟。”
“前辈可还记得石室的大致方位?”
云善渊也觉得有些玄,她去过沙漠,等到进入了真的腹地之中,就算是经验十分老道之人也不一定能找到被huáng沙掩盖的石室。这已经是靠天意了。
风清扬摇了摇头,“我当年本是冲着古楼兰遗址去的,还想看看旧时的西域三十六国遗迹,可是后来迷失了方向误入石室,但在离开之后又遇到风bào,在昏迷中被商队救起。因此,我也不知道石室的具体位置,只能说是在古楼兰附近。”
“前辈可曾听闻过快活王?听说东有黑木崖,西有快活王,这个西边说的该是大漠。”
云善渊不认为大漠是个安全的地方,本身极端的自然环境已经很棘手,如果再加上一个神秘难测的快活王,想要安全进入石室就是难上加难。
“快活王?我未曾听过。”风清扬却不认为江湖传言都是虚的,“当年西域并无这样的势力,可不代表如今没有。我已经避居上山十几年了,对外面的事qíng所知甚少。如果快活王能与黑木崖齐名,那他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你若真要前往大漠寻找石室,必须从长计议。”
云善渊知道此事急不得,当年她深入大漠去对抗石观音,也并非只身前去,友人相助尚且是九死一生。如今,她对快活王一无所知,一脚踏入他人的地盘,这样的冒然行事并不可取。
“晚辈谢过前辈的提点,虽然我还想在此多留几日,可是山下还有未尽之事。此次我能受益匪浅离不开前辈的帮助,前辈可有什么心愿能让我尽一份力?”
云善渊从风清扬处见识了独孤九剑,以她如今的境界,这样的对剑比试已经可以感悟对方的剑法长处。她想为风清扬做点什么,算是聊表心意。
风清扬浅笑了起来,“我一个避世的老头没有什么心愿了。若是你有所余力,那就帮一把令狐冲,他算是我的传人。”
云善渊答应了风清扬,在令狐冲有难之际会帮他一把,而原本她也向为她提供了线索的令狐冲许诺过会帮他一次。
只是,云善渊没有想到她在华山上呆了两个多月,山下却是闹出了那么多的事qíng,而都与令狐冲有关。
“这令狐冲真是个厉害角色,先是背叛了华山派改投魔教,而后利用魔教圣姑去了少林寺,以而求得少林武学。”
“以前我也见过令狐冲,没看出来他是那样的反复小人。要说魔教圣姑对他不薄,不是还在五霸岗积聚黑道人士为了他求药。这令狐冲怎么能转手就把魔教圣姑卖给了少林寺呢?”
云善渊在茶肆中听闻了有关令狐冲这两个月的作为。
大致是说,令狐冲先被岳不群逐出华山派,与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走到了一起,却在得知任盈盈不能治好他的病症后,竟把任盈盈jiāo给了少林寺换取《易筋经》。而任盈盈伤心于令狐冲的无qíng,逃出了少林,不知所踪。
这都是怎么发生的?
云善渊并不觉得令狐冲是会为了《易筋经》将任盈盈jiāo于少林寺,但是江湖上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了。她临走前明明嘱咐过令狐冲,让他避世而居,他才用了两个月就闹出这样的风雨,也是种本事。
与令狐冲临别前,云善渊留下了一个地址就在西安城中,让他有事到此来寻。在此等风波中,令狐冲很有可能去了那间小院。
云善渊来到小院时,见到了一个有些意料之外的人,“沈兄,没想到会在此见到你。”
“我是顺手带来了令狐冲。”
沈làng偶遇了伤重的令狐冲,他正是听闻令狐冲报出云善渊的名字,才搭救了他一把,让他有一口气来到这间小院。“他的qíng况不妙,你不如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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