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兄cha手的事qíng,少有不被搅huáng的,叶城主不会成功。”
云善渊却知道这个不成功是不会谋反成功,可是叶孤城想要以此证剑的想法却会成功,但是他恐怕也将走到了此世的终点。
正如燕十三与谢晓峰的比剑,最后关头燕十三选择了死亡,以剑灭道。叶孤城诚于剑,诚于剑的,孤傲于九天之上,他不会落入凡尘。
“朝闻道,夕死可矣。”云善渊喃喃地说着,她去与不去京城,对于叶孤城来说并无太大差别,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海上的qíng况不好,她也赶不到京城。
花满楼没有接话,他只是抱紧了云善渊,他可以理解为道而死,但不希望这一切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死生之后,如何再见,又是何时再见。
这一年多来,他不可能不担心,他求的其实不多,不必朝朝暮暮,仅仅是让他知道两人是平安地活在一片天空之下,活着就会有希望再见。
只是,如今他能够找到南海,却又有谁教他如何去跨越生死,面对未知,他也没有把握。
“小愈,嫁给我好不好?我们能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家。只要我是一日花满楼,我就会爱你一日,直到我不存在为止。”
孤岛之上,疾风骤雨,屋内的木柴也已经燃烧殆尽,屋内已然是一片漆黑。
在风雨声中,云善渊听得真切,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眼角已经有了眼泪。她忍着泪意,笑着说到,“为什么不是我娶你呢?你是我唯一想要娶的人。”
只是,谁又能看清外面的风雨何时停歇,想与能,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第三十七章
对于花满楼而言, 谁嫁谁娶都不是问题,只要与他成亲的人是云善渊, 他们两人能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家就足够了, 偏偏这句足够却不容易。
他一向非常知足,唯有这次想要贪心一回。人若是求的太多是贪婪,然而求得太少也难说能否会被满足。不qiáng求、不妄执, 着实是一种至高的境界。
翌日清晨,昨晚岛上的bào风雨已经彻底退去,但还能看到bào风雨肆nüè过后的痕迹,树叶落了一地,还有好几棵大树被大风chuī断了。
花满楼带着云善渊去了岛屿另一侧的树林, 那里有一个大门紧闭的石dòng。
在石dòng的大门之侧岩壁上,有一个大约掌心那么大的圆dòng, 这应该就是开启石dòng的机关。
云善渊见到这个圆dòng就笑了, 原来很早之前石雾就已然有了准备,他也许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
她拿出了一块玉佩就是当年石雾送给她的见面礼。玉佩有半个手心大,是一块圆玉并无特殊雕刻,它彷如一轮圆月, 可再仔细一看,玉佩之中隐约却有一道弯曲之痕, 让它看起来像是圆月中的新月。
“圆月弯刀。”云善渊如今再看这块玉佩, 那圆月中的弯曲之痕,可不就是一把弯刀。
石雾毁去了西域魔教中的石窟密dòng,想来是根据那个密dòng的机关制作了同样的一把开门钥匙, 而岛上的石dòng机关与曾经的密dòng一模一样。
当这块玉佩放进了dòng口,轻轻一转,石dòng就被打开了。
久违的光亮照进了石dòng,可以看清石dòng并不大,至多也就是四五米深。
正中央的石壁有一块残月型的空缺,那里应该是放置圆月弯刀的地方。而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两套武功,一套是配合圆月弯刀使用的刀法神刀斩,另外一套是天地jiāo征yīn阳大悲赋的武功绝学。
不过,这两套武学都不是全套,它们都是残缺的,还有一部分不曾记录在石壁之上。
云善渊仅仅从石壁上记录的文字来看,天地jiāo征yīn阳大悲赋正如它的开篇语所记录的那样邪肆可怖到了极致。
‘此书得灵感于天外,成书之际,天雨血,鬼夜哭,此乃逆天之书,撰书人吐血身亡。历代教主修习此功,手握圆月弯刀使出神刀斩,当世披靡,无人可敌。’
花满楼伸手摸过了那些文字,他微微蹙眉,天地jiāo征yīn阳大悲赋与神刀斩不愧为魔教的圣功,通篇都渗透着一个魔字,那是比金九龄曾经所使的天魔绣更加yīn沉邪异的魔xing。
如果有人得到了这两套的全篇武学,而且得以修行到了顶峰的境界,他就很可能就不属于人间了。
“那位前辈能创造出这样的武功,也难怪会吐血而亡,这确实是逆天而行。”
花满楼说着就握住了云善渊的手,这个石dòng中的武学记录不全,可是午怺在西域石窟中所学到的魔功又是如何?
何况一个绝世高手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会必须被束缚于前人留下的武学,他完全可以自悟出属于自己的武功。
午怺若是走到了魔功的顶峰,那么云善渊与他一战,能够几分活下来的可能。
云善渊无从得知撰书人所言的得灵感于天外是来自于哪里,天地jiāo征yīn阳大悲赋与撰书人的灵感来源本身必有不同之处,却可以想象那里想必然是一个更武道更多广博的世界,可能那里的魔道也不一定是魔,佛道也不一定是佛。
如有可能,她想要去亲眼见识一番那个世界,但并不是现在,也不希望只是她一个人,只是这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事qíng,也不怪人们会想要破碎虚空。
如果问为什么要谋求此道?云善渊回顾一路走来,最初之际是想要凝魂成体可以活着,而后超脱死生的束缚,终有一日可以身自由、心自由,得到大自由,只是自由并不容易得到。
“修行本就有很多不同的道,顺应天时也好,逆天而行也好,说不定是殊途同归。”
云善渊没再继续琢磨这两套武功,等到对战那日便会自有分晓。
她在离开之际,将石壁上一部分的武功抹去了。dòng中的武功太过邪异,可它确实是至高的武学,她也说不清是后继有人比较好,还是无人再习得更好。
“我看今日的天气尚好,而这几日应该都能风平làng静,我们现在回航,说不定还能赶在四月十五之前到达京城。”
虽然云善渊知道赶去了京城,也阻止不了叶孤城与西门chuī雪一战,但她还是想去见一见叶孤城,因为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
“在那之后,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是想回百花楼,还是去别处走一走?我陪你。”
花满楼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天大地大都很美好,“不如去西宁一带走走。你不是说过若是得空,某夜想在湖上一醉。西海的景色极美,碧波浩瀚,到了夏季也是避暑胜地。四月十五从京城出发向西而行,我们到西宁的时候,刚好会是夏日来临之际。”
云善渊当然赞成花满楼的提议,往西而去是一个好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在西海之上泛舟而大醉一场,也因为那里距离万梅山庄比较近。
她曾经允诺西门chuī雪比剑,紫禁之巅,西门chuī雪若能活下来,那么他们之间的比剑之日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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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之夜,圆月挂于天际。
陆小凤识破了叶孤城与平南王的谋反计划,这场谋反的yīn谋并未成功,但是皇上允诺之下,叶孤城还是与西门chuī雪在紫禁之巅一战了。这一夜观战的人并不多,毕竟是在大内皇城之中,不是能让江湖人随意出入的地方。
两位绝世剑客在此相逢,手中持剑而问道。
在最后时刻,叶孤城笑了,他已然感悟到了人剑合一的至高之境。人间不在有他留恋之物,天外飞仙,他已然可以飞仙而去。
正因如此,叶孤城手中的剑偏离了几寸,也是笑着让西门chuī雪的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他已然得道,求仁得仁,西门chuī雪成全了他,那么他何不也成全了西门chuī雪这位对手。此夜过后,西门chuī雪会破而后立。
西门chuī雪收回了剑,剑尖尚在滴血,是叶孤城的心头血。
他看着叶孤城闭上了眼睛,抱起了眼前这具逐渐变凉的尸体,一跃离开了紫禁之巅。今夜,他的这一剑刺入了叶孤城的身体,却也同样将他身上的那些红尘羁绊割断了。
西门chuī雪,终究还是选择了无qíng的剑道。
云善渊到紫禁城的时间晚了一刻,这场比斗已然画上了句点,她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的西门chuī雪抱着一袭白衣却已然染血的叶孤城走出了皇城,叶孤城的面容定格在了安详肃穆的浅笑之上。
“我去葬了他。”西门chuī雪没有多说别的,他要将叶孤城葬到京城之外,而其实叶孤城根本不会在意究竟被葬于何处。
云善渊微微点头,与其一同出了城。
她可以感觉到西门chuī雪的变化,那个在万梅山庄喜宴收敛了一身杀气的人,那个曾经走入红尘心甘qíng愿为qíng而炙热的人,就在这一夜改变了。西门chuī雪曾走入尘世,今日过后,他便要无牵无绊离开了。
在叶孤城的墓碑之前,西门chuī雪问到,“六月十五,我们便在万梅山庄附近一战,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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