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_山海十八【完结+番外】(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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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杨家之后,云善渊自是见过了杨素的妻子郑氏,郑氏与杨素的感qíng并不算太好,郑氏头脑简单、脾气急躁、xing子又直,她与心有城府想要又一番惊天之谋的杨素在xing格上完全不合。

  郑氏并不在意府中是不是多了云善渊这一号人,在她看来这就是来投奔杨家的远方亲戚,她虽然脾气比较火爆,却并非吝啬钱财之人。

  杨素并非生活朴素之人,他在能力范围内乐于享受,亦是在家中养了其他姬妾。郑氏对此都没有多言语,那么来一个借宿的远方亲戚,就是多一双筷子也不用她cao心。

  何况杨素也说了,他的这个远方侄女算得上江湖中人,有婚约在身,因为现在年纪小,还无法在江湖上走动,等到十五六岁就会离开杨家。

  如此一来,郑氏就更没有什么要为云善渊cao心的事qíng,不就是借住十年左右,那就住吧。

  云善渊也明白了,为何杨素与郑氏感qíng不算太好,却也是多方容忍郑氏。

  这样一位妻子在xing格上与杨素无法相处融洽,更是谈不上两人会有共同语言,但郑氏头脑简单、脾气直接是缺点,何尝不是对杨素来说的优点,他不需要一个深谋远虑的枕边人。

  云善渊与郑氏的接触不多,她的院子被安排靠近在杨素的书房一侧,可以说是最清静的地方。若说有更多的接触,还是杨素的大儿子杨玄感。

  以她凝魂成体来到此世之日为生辰,如此计算,杨玄感比她小三个月,故而杨玄感称呼她为一声表姐。

  云善渊入杨素府邸时,杨玄感已经五岁多,但是他比之同龄人,并不见聪明伶俐,他的反应要慢上一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杨玄感与郑氏的感qíng也不算太好,郑氏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儿子。倒是杨素并不如此认为,他觉得杨玄感更似大智若愚,等他再长大一些,自是能有一番作为。

  云善渊也赞同杨素的看法,虽然杨玄感比之同龄人少了一分聪慧,但从他练武之事上便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这种毅力就很难得。杨玄感不是傻,就是悟得比常人慢一些,而世间并不乏大器晚成之人。

  杨玄感没有为此放弃努力,而杨素更是认定他的大儿子可以有所作为。因为有父亲的肯定,杨玄感并未生出过多的沮丧qíng绪。

  不过,杨玄感其实心里明白杨家其余人对他的看法,所以他与弟弟的关系也不算亲近,反而愿意去云善渊的院子里蹲马步或者练武。因为这位远方表姐看他的眼神与父亲相同,他能感到自在快乐,又能偶而得到表姐的指点。

  即便是答应了与杨素合作,但云善渊最初入住杨家的三年,每日习武、看书、听杨素说着朝野动态,她的生活一直都平静而简单。

  因为不论杨素有着什么样的野心,不论他与云善渊想要做什么,如今都还不到大展拳脚之际,而是需要蛰伏与蓄力。

  宇文护仍在把持朝政,而杨素最初为了进入朝堂,自是不能走尚无实权的皇帝宇文邕一路,他通过宇文护的引荐入朝为官,先是为中外记室,后转礼曹,而后再加封大都督。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再一年,一年复一年,三年匆匆而过,到了天和六年时,杨素越发觉得宇文护就要走到尽头,宇文邕很有可能随时都会动手除了宇文护。

  那么他作为宇文护手下的官员势必也会受到打压,可是他并不能因为看出了什么,就主动先一步投入宇文邕手下,其中牵扯颇多,先说一条便是缺乏时机。

  杨素总不能直接凑上去,尽管忠君一词在这个年代就像是传说,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看到旧主快不行了就立即给自己找下家,皇帝也不需要这样聪明的臣子。

  对此,杨素把握得很jīng准,他需要一个时机,可他暂且并没有看到好的时机。

  而且也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时机,主动投入宇文邕的手下,这一点日后总会为人所知,他必须考量宇文邕是否值得他表明立场。

  “小云,我从宫中确定了一个秘密消息。”

  杨素在书房中说起此事时,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心qíng。“四年前蜀郡公卫元嵩上书,曾言佛教于国无益,希望朝廷可以下旨严禁佛门势力继续扩张。宇文护本没有把点放在心上,今日我却确认了宇文邕有意yù行灭佛之事。”

  云善渊并不意外,史上的三武灭佛,其中就有周武帝宇文邕。

  然而,如今宇文邕尚未大权在握,杨素得到这个消息确实算得上是秘密。只因不谈民间信奉佛教之人,朝中权贵与佛门的关系就不简单。宇文邕想要灭佛,他触动的利益可不小。

  “僧尼不织不耕,毋须徭役,更是不必纳税。回溯北魏末年,就已经有寺院三万余所,佛徒人数有二百万,已经占据北魏人口十五分之一。

  宇文邕如果心有大志,他想要qiáng大北周,不论是从经济方面考量,还是从人口农耕徭役方面考量,不让佛门扩张下去是必然之势。”

  杨素何尝不知宇文邕的意图从大局上来看是对的,但是佛门并非清静之地,寺庙背后多少都有权贵的影子。何况还涉及到了慈航静斋,那就是一间尼姑庙,灭佛之举可不就是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中。

  “将来,宇文邕的此举一出,就是彻底站到了慈航静斋的对立面,他也是很有勇气。”

  云善渊并未亲眼一见宇文邕,可是从杨素这三年来所说的朝野之事中,她得知了朝中各派势力,并且也能经此做出不少判断。

  “如果宇文邕是个无用之人,或者说他心无谋略,那么他又怎么会蛰伏了这些年。他算得是一个卧薪尝胆的皇帝,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命运jiāo给慈航静斋,他看不上所谓的代天择主。当宇文邕掌握实权的那一天,便就是内外兼治之日。只是,如此一来,杨叔并不少适合主动向其示好了。”

  杨素得知消息后的心qíng复杂也正在于此。他也对宇文邕生出了一丝佩服,须知如今的权贵门阀世家没有几个敢不把慈航静斋放在眼里,更不提完全不顾及慈航静斋的存在想要行灭佛之事。

  可是也正因如此,杨素不能主动投向宇文邕,他不能如此直接表明立场,否则就对他所谋求的大局有碍,会让有心人盯上他,这个有心人可能是慈航静斋,也会是想要借慈航静斋一力的人。

  当宇文邕手握大权,杨素不得不为自己寻求一条出路,而继续在他手下做事,这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云善渊看着杨素,她可以理解这种复杂的心qíng,但是他们两人想要求得与慈航静斋与魔门一争,需要储备的钱财与势力都要暗中积蓄进行,所以这份密谋可能会要潜行几十年才行,慢慢渗透且不动声色。

  在此之前,杨素不能表明立场,甚至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如果有必要或者形势所趋,他会先辅佐一个亲近慈航静斋的皇帝。

  “杨叔,既然宇文邕有了这样的心思,我们也就看看将来他会有什么结果。灭佛一举,必然是一石激起千层làng,即便朝堂上无人会明着反驳,但却能牵出水面下的众多势力,那是我们摸清形势的好机会。”

  投石问路,宇文邕何尝不是那颗石子。

  杨素明白这个道理,谋求天下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意气用事。它从来都是充斥着勾心斗角,有时是看得见的流血厮杀,有时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心慈手软就别谋算天下,好在你我都算不得真的仁善之人。”

  云善渊缓缓点头,既然一脚踏入了这个乱世,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管家一脸急色地说到,“少爷,汾州出事了!”

  云善渊与杨素听到汾州一词,都是脸色一变。

  杨素一家住长安,而他的父亲杨敷进爵为公,出任汾州刺史,管辖汾州诸军事。汾州正在北周与北齐的jiāo界处,如今这一句汾州出事了,可不就是杨敷出事了。

  “父亲怎么了!”杨素霍然站起身来,他问的是站在管家身后的小兵。

  这位小兵脸上尽是土灰,他此当即流下了两行眼泪,“齐国的段孝先率众五万来攻城,这场进攻来得太过突然,城池中只有几千兵马,根本无法抵抗。

  杨大人死守城池,向齐公宪总兵请求支援,可是那个姓齐的惧怕段孝先,迟迟不来救援。三日后粮食耗尽,杨大人领着剩下的残兵冲出城池突围,与段孝先在城外死战,最后耗尽弓箭,其余士兵都战死,杨大人被段孝先擒带回齐国了。

  杨大人出城死战前命我回长安给您带一句话,他宁死不屈,请您务必以大局为重,切莫只身犯险做出傻事。”

  杨素闻言猛地脚下踉跄地朝后一退,他的父亲杨敷与他其实不同。

  杨敷忠于北周,为人忠烈,此次他被擒,只会是宁可自缢而死,也绝不会为齐国所用,更是不会行妥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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