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环境对于孩子的生长有很大的影响,长于独孤伽罗为母亲的家庭之中,她的儿子心xing一定会受到影响。
杨素见过这五个小孩,就算忽略了最小的杨谅,其余三子,杨广残bào却善于伪装,杨俊xingqíng骄奢,杨秀最是bào烈。
当杨坚出征南北一统天下,甚至费心力去扫除高门大阀的辖制,他做得越多越狠,他的继承者就要承担更多。以史为鉴,这从始皇帝一统天下,就能看出他的继承者想要守住天下有多么困难。
杨坚就算能夺得天下又如何,独孤伽罗不会让其他女人生下儿子,而她的五个儿子都不是好的继承人,何况做母亲的讨厌嫡长子就是一切动乱的根源。
“二世而亡绝不会是说说而已。”
云善渊记得正史上隋朝就是在杨广手中亡了,这个世界的大势似是又有不同,但是杨坚几个儿子的秉xing已定,等到杨坚一死,会坐上皇位的绝不会是杨勇。“如此看来,慈航静斋选择杨坚只顾了眼前之局,并没有长远考虑。”
宇文邕没有好的继承者,杨坚同样没有,那么慈航静斋选择了杨坚是短视了吗?
或是她们偶然没能没有长远考虑,还是因为要除掉大力灭佛完全不给她们面子的宇文邕,立即选择她们认为对的皇帝?
这样思考太过yīn暗,云善渊并不想让如此猜测而影响了心qíng。
杨素轻哼一声。这样才好,慈航静斋选中了杨坚,就让他们去做,他会全力支持杨坚。
这一路必然会得罪很多人,就让杨坚挡在前面,而他会等到了杨坚老去快不行的时候,帮杨坚选择一个‘对’的继位人。等到杨坚的儿子继位后触怒天下,那么曾经一眼相中杨坚的慈航静斋要怎么解释?是她们眼光不行,还是她们只管看中第一任皇帝不管后面的事qíng,或者再把责任推到魔门身上?
“如今,还不能透出杨坚与慈航静斋有关这一点。”
杨素不希望宇文赟这个没用的坏了事qíng,现在他要帮助杨坚,将其捧到越高越好,就等将来大厦一昔坍塌。
别与他再言国家安定,杨坚的儿子哪个可以让天下安定,这样的乱世之中,想要真的安定就必须破而后立。别再用虚伪的大仁大义来束缚他,这一局已经与仁义无关,只看输赢qiáng弱,否则宇文邕怎么会死。
“估计不出三年,杨坚就会成大事。到时候,我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慈航静斋选择了杨坚,知道这些尼姑的好眼光。
那么多年后,当杨坚的儿子把国家玩掉的时候,不知这些尼姑是否又会出来挑选新的天子。该是让世人都知道,原来皇帝是这些尼姑想选就选的,可惜她们目光短浅,或者说只选她们认为对的人,就彻底掀掉代天择主这种可笑的话。”
杨素知道这要等上一二十年,但他不急,一点都不急。最初,他就不求必须是自己登临帝王之位,而是想要左右天下,让这天下不由慈航静斋说了算。
他会在杨坚手下谋得一切想要的资本,而有云善渊的存在,他若是不幸离世,她也能将继续完成下去。
云善渊看着随风飘零的银杏叶,秋至之后冬天会来,一切都将要蛰伏起来。这种蛰伏像是妥协,其实则是化明为暗,等待chūn天惊蛰之际的来临。
她其实并不在意究竟是谁一统天下,只要是个有能力的皇帝,他也有一个不错的继任者就够了,因为没有永固的江山。
不过她既然已经入局,那总要下完这盘棋。坦诚地说,既是下了棋,谁不想赢?
她不会虚伪地对谁说为了苍生而将到手的势力拱手相让,谁又能说得清让出势力的一方就做不得好皇帝,那么不如就以qiáng弱论输赢。
“我要离开长安了,等到杨坚登基之后,我保证江湖上将会无人不知杨坚与慈航静斋的盟友关系。”
云善渊已经不必在继续待在长安,而她的存在说不定还是一种阻碍,让杨坚无法信任杨素是全力帮助他,谁让她击退了突厥,而她留在杨素身边多少会让杨坚心生防备。 “我会与鲁妙子议定藏宝库的建造地点,多安排几处也算是狡兔三窟。”
杨素点头,他会在杨坚身边深深地蛰伏下来,将来兵权、财力、人脉都不会少,而云善渊则会去江湖做他力不能及的那些事。
江湖上可不只慈航静斋,魔门也是一个对手,还有其他层出不穷的大小势力。
然后,他们会耐心地等到时机的来临,将来某日必然会有人获得他们给予的机会,成为改变天下的人。
云善渊与杨素既是定下了冬藏伏土之计,她打算离开长安城将郑老头留下的分布颇广的产业网仔细打理一遍,这五年多一直在行军之中并未处理这些事qíng。但云善渊也没有立即就走,她一直为杨素管理着府外的财政,如今要将一部分移jiāo给杨玄感。
正如杨素曾言他的这位大儿子大器晚成,十五岁的杨玄感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他自然也能接下杨素手中的一些担子。不过并不包括那些将来会藏到藏宝库里的财物,这些将由杨素亲自过问。
杨素不让杨玄感知道太多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他看得太清楚,什么人有什么能力适合做什么事。皇位之争不是意气之争,是能笑里藏刀也要有qíng有义,是心思缜密也要心狠手辣,是敢胆大包天但也能屈能伸,最终问鼎天下更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缺。
杨玄感是比一般人要聪明,可还没有能力压群雄的本事。杨素虽然有着左右天下的野心,但也有作为父亲的私心,他不希望他的家人牵扯到天下之争中。在那条路上输了就是粉身碎骨,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杨素走了这一条路,他不怕也不悔,但还会想要他的妻儿平淡地度日,却也知道很多事不在cao控之中,为父者只能尽力而为,可是杨玄感会有自己的人生。
云善渊在长安呆到了新一年的chūn节过后,她临走之际,杨素还为她介绍了一个八岁的小孩李靖,他是新义郡公韩擒虎的外甥。李靖出生在官宦世家,别看他才八岁,但已经有了将会具备文武才略的潜质。
李靖到杨素家里来拜年,他听了不少有关chūn风煞的传闻,心里非常崇拜又恨好奇云善渊到底是什么样子,谁让以往几年云善渊一直都出征在外,这个chūn节总算能见到活人了。
云善渊明白杨素的用意,他识人之能的本领可谓当世一绝,让她与李靖见一面,有些像是后来粉丝见偶像的感觉。云善渊也看出了李靖只要不长歪就可堪大用,这都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所以,云姐是要去找那个婚约者了吗?”李靖还想跟着云善渊学习武功,没想到她这就要离开长安了。
这个寻找婚约者的理由自是顺势编的。
云善渊来到杨府之际,杨素就对他的妻子证实说过这个远方侄女在十五岁左右离开,会回到天大地大的江湖中,而她也早就定下了婚约,到时候说不定就要成亲嫁人了。
在宇文邕死后,云善渊卸下一身职务,她总要找一个理由,不能随便撂挑子不做了。就算旁人认为她去江湖中找婚约者这话难分真假,可它就是一个很正经的理由。
云善渊低头看着头顶扎着两个小圆圆发髻的李靖,可以看到他脸上明显的失落,她想了想说,“我过了十五元宵离开,这八天该是闲来无事,你可以来找我玩。”
李靖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能有八天也好,有一天就是赚一天。
八天一晃而过。长安城有不少人知道云善渊离开了,有人不舍,有人无感,有人松了一口气,不管旁人怎么样,她离开是她自己的事qíng。
在chūn节之际,云善渊收到了来自岭南的一封信,宋缺在信中表示他挑战岳山的日子要稍稍延后了,因为他的父亲这次是病倒卧chuáng起不来了,他必须要接管宋阀的大小事宜,随心làng迹江湖的日子是走到头了。
她算了算时间,宋缺所言的观战之期估计要等到两年后。在那之前,她还要去赴一个约,就是石壹曾经所言的十二年之后在长安相见,这尚且还有一年半。
一年半之中,云善渊巡视了手中的这份产业,她也收了颇有天赋的学徒余晷与明月,两个女孩都是孤儿自卖身入了青楼。
郑老头手中的香彻楼本是一个qíng报网络,但他并不够放心公鸭嗓,所以jiāo给公鸭嗓的时候没有再提收罗qíng报一事。后来郑老头收回了香彻楼,却也没有再正式重启搜罗qíng报一事。
云善渊接过了郑老头的产业,主要有三部分,药铺、寺庙、jì院餐馆等。寺庙在宇文邕灭佛的过程中被端了一大半,她也没有想再去建庙。药铺的生意最为稳妥,也是郑老头一直自己负责的部分。
至于jì院餐馆的那方面,她也没想过要把连锁的香彻楼关了,这处确实很适合收集qíng报。不过涉及到了qíng报一事,必然要有一套上下严密的体系,而缺乏管理的人手就是最大的问题。十三岁的余晷倒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让她拿香车楼去练手了,而明月则是接管了连锁餐馆客栈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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