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渊却是在接受了这些记忆后觉得奇怪,先说史家一门双候,史父的两位弟弟都被封侯,史家又没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家中的排场也不是铺张làng费的做派,怎么就缺钱到了这个地步?
再说保龄侯的爵位,为何么越过了史父,直接封给了他的二弟史鼐?这并不符合正常顺序,而且史父言语中透露出的那些意味,对两位弟弟并不亲近,在弥留之际,对史湘云说的是将来如果遇到什么事,还是要去贾府找她的姑奶奶贾母。
云善渊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
如果她不留在史家,那么只能去传说中富贵的贾家。
贾代善在两年前也已经病逝,国公传到贾赦这一辈就是一等将军了。史湘云原本的记忆里也对贾家有些向往,这几年她会时不时去贾府小住,贾母这位姑奶奶对她还是照顾,起码从吃穿住行上来说比在史家要好很多。
但是,云善渊却不愿意一脚踏进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贾府,那与她希望可以得到自由身的愿望背道而驰。相比起来,清苦一些的日子也没那么难接受。
云善渊当然没想要做针线补贴家用,然后等着年纪到了被嫁出去,只是打破这种生活的转折点与突破口在哪里?找个江湖人做师父教她拳脚功夫,然后她就能肆意江湖吗?
这显然很不理智,以韦小宝时代的江湖功夫来推断,武学已经没落了,她去哪里找靠谱的师父。
那么另找高人相助?
云善渊睁开眼看了胤禛一眼,又摇摇头,他们还都是自顾不暇的ròu票。
此时,船却是靠岸了,船舱门被人打开,是刚才那个送饭来的大汉。他手拿着两条麻绳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把云善渊与胤禛的手脚给绑上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准备要把他们套到麻袋里。
胤禛看着麻袋,他一双手在袖中死死握紧,僵直了背脊,眼神凶狠地看向大汉,像是下一刻就要说出过激的话来。
云善渊先他一步对大汉说话,再度可怜兮兮地说,“大叔,能不把我们放到布袋子里面去吗!我怕黑。我们都会乖乖地走路。”
大汉看向云善渊,皱起眉头,一把抓起了她的后衣领,“不行!老实点进去,别出声。可别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们,倒是试试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我一脚踹死你们的动作快!”
云善渊露出了害怕的表qíng,想要朝胤禛处靠,却是被大汉提着只能挣扎着看向胤禛,她不断对胤禛眨眼,就怕这位皇子忍到此刻破功了。
现在与大汉对着来显然不是好时机,天地会的人还要留着他们的xing命,不会把他们套麻袋喂鱼,套麻袋应该是不想让旁人认出他们来。与其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假装顺从让对方放松警惕。
“大叔,我听话。你放我下来好不好。”云善渊努力憋红了眼眶,让大汉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来。大汉不再废话先把云善渊装到了麻袋口捆好。
胤禛被云善渊一打岔,终于是把心中那股屈rǔ的火气给压了下去,他又垂下目光,松开了拳头。
大汉处理好云善渊就把另一只麻袋套到了胤禛身上,“你给我省点力气!别闹幺蛾子!否则有的你好受。”
不过,即便胤禛没有反抗,他还是被大汉踹了一脚,踢在了左手胳膊上。
“要不老实,下一次就踢爆你的脑袋。”大汉说着就左手扛起了撞云善渊的麻袋,右手夹住装着胤禛的麻袋出了船舱,走下了客船。
大汉没走多久,把装着两个人的麻袋放到了一辆推车上,然后罩上了一层稻糙。
云善渊就听到一道更尖刻的男声响起,“大壮,你怎么装个麻袋都那么磨蹭!”
“虾头,你也别多废话了。这是两个人,你扛着试试,能走着跑起来吗?这大雨天的不能在坐船,你到底有没有找到靠谱的地方落脚!”
虾头说到,“要不是带着这两个累赘,找地方住还真不难。我们今晚就在破庙里凑活一晚等大雨过去。老蒋,你联系到其他兄弟了吗?”
老蒋的嗓音有些沙哑,“上头派了接应的兄弟来,听说我们劫了京城的人,就安排我快速出海与总舵主汇合。特意关照,给这两人留一口气就行。”
被套在麻袋里的云善渊听到这话,猜测天地会上层得知他们两人身份了,或者是知道了胤禛的身份。
如今她对京城的局势一无所知,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可如果胤禛是皇子的身份被发现,可比绑了宗室更要严重,说不定是打算用来威胁康熙。但康熙是会受威胁的人吗?
而夹在中间的人最容易被pào灰。
天地会三人推着推车走了半天路,到达破庙已经是半夜时分,他们总算松开了麻袋口子又给两人松绑了。上头说要看到两个大活人,大壮就拿了一只馒头,掰开来给两人一人一半。“吃!”
云善渊与胤禛拿过半个馒头后,先是对视一眼,然后胤禛就看向了火堆的位置,他竟是主动对大汉说,“我身体发冷,想去火堆边坐着。”
虾头瞥了一眼胤禛,冷哼到,“你们在推车上睡在麻袋里,有糙席罩着又没淋到雨,冷个屁啊!我们才是真冷,冒雨推了你们一路。”
老蒋此时却是点头,“那你就过来坐一会,不过快点吃,吃好了就早些休息。”
老蒋说完就看了一眼麻绳,恐怕这休息说的是绑着手脚休息了。
云善渊觉得胤禛可能是要做些什么,否则不会说要靠着火堆坐,她就在胤禛边上坐了下来。三个天地会的人已经选了下风口,胤禛与云善渊只能坐在上风口。
三个天地会的人如他们所说淋了一路的雨,开始脱衣服烤火取暖了。
虾头拿起一根绳子绑在了破庙的两个柱子之间,把这些湿了的衣服都挂在了上面,在那下面又点了一个小些的火堆,他对大壮与老蒋说,“这么烘着,明天朝服应该能gān。”
就在天地会三人都在忙着烤火时,胤禛吃完了手里的馒头,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接着就拿起了火堆边上专给他们喝水的破瓷碗。因为点着火,这时难得有口热的水喝。
胤禛拎起了铜水壶,看向云善渊问,“你要水吗?”
云善渊不知胤禛的意图,她发现老蒋的眼神瞥向了她,于是就点头,看着胤禛倒好水把碗递给了她。在接过瓷碗的时候,云善渊感觉到胤禛的手指按了按她的手指,却没有在胤禛脸上看到其他的qíng绪波动。
胤禛这是准备做什么吗?还是已经做了什么?
老蒋见两人已经吃好了馒头,就又把他们的双手双脚给反绑了起来。两人吃馒头时,天地会三人都脱了湿的上衣,于是三人靠向火堆的距离就更近了。
胤禛却反而是坐得远了几分,云善渊看出了这一点,回想着刚才胤禛的动作,难道他对火堆做了什么手脚?再看胤禛却是已经闭起了眼睛。
虾头看到胤禛的样子嗤笑,“吃了就睡,猪啊!还真是不像被绑架的人。”
“行了,就你力气足,我们轮流守夜。那你先来。”大壮说完也就躺在稻糙堆上睡了起来。
老蒋也是靠着殿柱闭起了眼睛。这让虾头再度哼哼了好几句。
不知是过了多久,虾头的哼哼声停了。
云善渊觉得真的有些困倦了,脑袋混混沉沉起来,却是突然脚上一痛,睁开眼看到是胤禛踹了她一脚。那天地会的三个人居然已经打起了呼噜。
“快,我左脚靴子里有把小刀,你把它拿出来。”胤禛已经挪到了云善渊边上,示意她背过身去快点动作。
第三章
天地会的绑匪做事还真不仔细,居然没检查到胤禛身上还藏着小刀。
云善渊双手被反绑,她背着身体摸到了胤禛的左脚靴子,才明白为什么绑匪没发现小刀。
她隔着靴子也没察觉里面藏了东西,直到摸到了靴子的内侧,发现那里竟然有一处两指宽的暗袋,其中放着一把仅有中指长短的刀,并非一般的匕首式样,而是一把折叠小刀。
胤禛一边注意着天地会三人,一边提醒云善渊,“你打开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伤了手!”
大内出品的刀具怎能不锋利。云善渊的脑袋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是从胤禛身上传来的。这人该不会是为了保持神智清醒,故意把自己给弄伤了吧?
云善渊转身就看到胤禛嘴角有一丝血迹,他的嘴唇并无破损,极有可能是为了保持清醒咬破了舌尖。也对,就算是能快速下药,但不代表胤禛有机会先服用了解药,只能以痛止晕。
于是,云善渊也照瓢画葫芦,用力咬住了嘴唇,以疼痛对抗有些不清醒的大脑。她尽力小心地打开刀,把刀锋扎进了双手间绳结处,刀刃很锋利,没有两三下就割破了绳子。她进而立即给胤禛松绑,再把他们两人脚上的绳子也都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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