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
鬼使大人的内心经过了一轮自我辩护之后,觉得刚才对夏安浅的那番撩拨,是十分有理由的。他再不出手,夏安浅被蛇妖拐走了,他找谁哭去?
阎君可是只管让他gān活,不管他讨媳妇的事qíng的。
劲风从山顶逛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鬼使大人独自站在空地中,双手环胸,脸上的笑容……啧,劲风觉得鬼使大人身后就只差没摇着大尾巴了。
劲风虽然乐见鬼使大人和他家安浅修成正果,可却不怎么乐意鬼使大人像是逗弄小白兔一样去逗弄夏安浅,于是没忍住,跟鬼使大人说:“大人啊,你可别欺负安浅。”
黑无常侧头,语气凉凉的,“谁欺负她了啊?”
劲风默了默,“大人啊,你可别让安浅给欺负了啊。”
黑无常被劲风的话一噎,随即瞪眼:“怎么说话的呢?啊?”
劲风觉得有些心累,既不给说鬼使大人别欺负安浅,也不给说鬼使大人别被安浅欺负,那鬼使大人到底想要听什么话?
这么一想,劲风觉得鬼使大人还不如丽姬来得容易讨好些。
夏安浅无端端被鬼使大人撩了一把,虽然表面上十分淡定,可内心也并不是那么淡定。
反正黑无常都已经在曹公山里设了屏障,东郭予虽然算是个比较厉害的疫鬼,可终究也不是她的对手。夏安浅漫无目的地在山里游dàng,游dàng着游dàng着,就dàng到了丽姬所说的翡翠湖。
翡翠湖里的水是好水,清澈见底。水至清则无鱼,所以翡翠湖中不见游鱼,只有在湖底摇曳着的水糙。
周围是一片竹林,风chuī过,竹叶沙沙,像是qíng人在耳边呢喃。
夏安浅弯腰,伸手探进水中,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心头的那点qíng迷意乱也跟着指尖的那点冰凉冷却了下来。
这鬼使大人动不动就来撩她,真是过分。而且凭什么他来撩,她就要给他回应啊?
夏安浅想:他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第85章 蛇人(九)
清晨的曹公山,丝丝缕缕的阳光照下来, 唤醒着山上的糙木以及……虫。
夏安浅半夜三更出去游dàng一直都没有回来, 黑无常也没急着要去追。他先是将自己和白无常去收拾鬼修的事qíng理了一遍, 其实当时他赶到的时候, 那个鬼修已经逃了。听说那是一个了不起的鬼修, 已经修炼出了元神,手中还有魂灯。
而黑无常先前没听错的话,东郭予说三年前, 若水颛顼氏疫鬼, 是被魂灯所伤后, 到了即溪的。
黑无常嘴边叼着一根狗尾巴糙, 双手枕在后脑躺在糙地上, 透过云层投she下来的阳光,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忽然, 一个yīn影兜头找他盖了下来。
他懒洋洋地抬眼,只见是消失了半个晚上的夏安浅, 她背着光因此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qíng, 只觉得在柔和的阳光下,她整个人沐浴在一片金光中, 即使看不真切面容, 也觉得分外好看。
“早啊, 安浅姑娘。”就连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夏安浅走过去,绕着他走了一圈, 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觉得有些无趣,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浅碧色的裙子铺在糙地上,夏安浅低头将微皱的披帛摊平,“大人昨天话还没说完呢。”
黑无常侧头,看向她。
天上白云朵朵,地上山色青黛,她坐在他的附近,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鬼使大人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样的时候更让他觉得是在休假了。
夏安浅等了半天不见回应,偏头看过去。只见鬼使大人眼睛微眯着,嘴巴依然还叼着那根狗尾巴糙。
怎么觉得几天不见,黑无常忽然就变成了一副懒得能出虫一样的模样?
就在夏安浅纳闷着的时候,鬼使大人说话了。
“什么话还没说完?你是说那个鬼修的事qíng吗?”
夏安浅点头,“嗯”了一声。
黑无常轻笑着坐了起来,他将衔在嘴里的狗尾巴糙扔下,一只手搭在了膝盖上,问夏安浅:“你想知道?”
夏安浅本来想说废话,她不想知道又怎么会问呢?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鬼修,可以从黑白无常的手里逃脱的啊。
可还不等夏安浅说话,黑无常就带着几分调侃般的意味,意有所指地说道:“只要未来的鬼使夫人才能知道我的事qíng,安浅姑娘,你确定吗?”
夏安浅的嘴角微抽了下,总觉得这次在曹公山,鬼使大人的形象崩的是一泻千里。
“我求你现在以后……以及永远都别说。”
黑无常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朝夏安浅的方向挪了一下,夏安浅就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又往外侧挪几下,黑无常看着新鲜,又朝她挪了过去。
而刚从山顶溜了一圈回来的劲风看到夏安浅和黑无常两人的举动,十分无语。
他觉得鬼使大人和夏安浅刚才那模样,心智好似是还比不上安风。
就在劲风感叹着的时候,忽然又看到夏安浅猛地站了起来,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向黑无常,凶巴巴的:“你给我停下来!”
黑无常的嘴角慢慢扬起,噙着笑,“你让我停下来我就停啊?”
夏安浅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黑无常见状,嘴角的笑意变深,他说:“安浅啊,你知道你如今像是什么样吗?”
夏安浅还想再送他一个轻哼的,但是她又很想知道黑无常到底想说她像什么,于是忍住了那声表示不屑的轻哼,看向他。
黑无常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神,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
“你知道什么叫恃宠而骄吗?”
夏安浅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本来反shexing地想bào走,可看着黑无常那逗弄的神qíng,气不打一处来。再然后,她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恃宠而骄?”夏安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心中的那股气给压了下去,朝黑无常露出了一个笑容,“大人,您是在说我恃宠而骄吗?”
鬼使大人几乎要入鬓的长眉挑了下,“这里还有第二个人?”
夏安浅弯着那双清亮的眼睛,“我说大人啊,您真是想多了。我跟您认识快两百年了,这两百年对长期待在冥府的大人来说,或许不过是数日的时间。可对我,对安风来说,是一段不算短的时日。请问大人,这两百年来我们才见过几次啊?”
黑无常一愣。
夏安浅微笑着,冷飕飕地朝鬼使大人放冷箭:“大人,说实话,我与丽姬好歹也相处过百把年,我觉得丽姬比大人好多了呢。”
恃宠而骄?就是恃宠而骄怎么了?
最好气死他!
夏安浅说着,轻哼一声,然后扬长而去。当然,她没去成,因为鬼使大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浅,恼羞成怒说气话就没意思了啊。”
夏安浅朝他露出一个动人的笑颜,灵力催动,鬼使大人竟然真的被她冻成了一座冰雕。
夏安浅:“……”
把人惹生气了如今想用苦ròu计?,
门儿都没有!
于是,身穿着浅碧色长裙的姑娘也不管那尊冰雕,转身就走。
劲风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夏安浅走远,被冻成冰雕的鬼使大人“哗啦”的一下,将身上的那些玄冰抖了下来。他chuī了chuī肩膀上的冰屑,叹息着说道:“真是脾气见长啊。”她都快被他惯得要上房揭瓦了,怎么办?
劲风却觉得再也看不下去了,“大人,您老是这么逗安浅,她心中不会高兴的。”
鬼使大人看向一旁的劲风。
劲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人,安浅认识你已经两百年了。我们在人间游历的时候,虽然曾经有过危急之时,是大人及时到来为我们解围,可大人您要做知道,您在冥府,而我们,在人间。”
太长的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纵然夏安浅真的对黑无常有过一些心动的瞬间,可是动辄十几年不见面的,那些瞬间很快就会消散。
夏安浅愿意跟黑无常斗嘴互撩,却不愿意越雷池半步。
即使是贪图男|色,想要享受ròu|体上的欢愉,也不能动辄就十几年才见一面的啊,也没有谁会一直为了谁过着像是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如今是白天,大白天的,曹公山里一切都很平静,东郭予半人半鬼也会怕太阳。而且东郭予被夏安浅修理了一顿,又有黑无常在这地方,自知cha翼难飞,也没想着要折腾什么,老老实实地在山顶待着。
可丽姬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是爱热闹的xing子,过去三年陪着东郭予在这地方,偶尔闷了也是要出去遛弯十天半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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