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解释下的话,就是顾道士他假装自己不敌莫虚真人,被莫虚真人施了傀儡之术,正在渐渐变成莫虚真人的仆从,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在道观里住了下来。
又道莫虚真人近日里需要闭关,不需要外人去打扰。
因为莫虚真人前段时间因为遭受反噬,确实是道行有损,除非是赵爵过来,否则他都不会在外走动,因此道观里的道童不疑有他,照常兢兢业业的像侍奉莫虚真人一般的侍奉着顾道士。
这根本就是鸠占鹊巢嘛。
顾道士占得理直气壮不说,他还把莫虚真人的藏书全都看了一遍,就连莫虚真人千辛万苦收藏回来的法器,都被顾道士找出来实践了一番。
还别说,莫虚真人的“家财”破丰,这其中有他自己千辛万苦搜罗回来的,还有赵爵供奉给他的,只是现在全都便宜给了顾道士,而莫虚真人也没办法泉下有知了,因为在他死后,立马就有得了顾青传话的yīn差把他的魂锁回了yīn阳殿,而就他生前的所作所为,转世轮回是不可能的了,这会儿应当是已被判官判他入了地狱罢。
又顾道士在道观里并没有多呆,满打满算都没有三天。在这期间他除了汲取非正统的道学知识,还以莫虚真人的名义派遣了道童去襄阳王府回禀,言明他自己已被莫虚真人给收为己用,不日就能派上用场。
赵爵自是清楚莫虚真人的“收为己用”是什么意思,所以在第四天顾道士出现在襄阳王府门前时候,赵爵不仅没叫护卫拦他,还纡尊降贵的亲自接见了他,言谈间颇有把顾道士当自己人的架势。
然后,襄阳王就引láng入室了呗。
说来顾道士在莫虚真人的道观里就找到了赵爵意图造反的证据,虽说不是铁证如山,可叫赵祯和朝臣们相信赵爵有反意,下旨治他的罪已是绰绰有余。
只顾道士来襄阳城后,在襄阳城潜伏的那两日,还意料之外又qíng理之中的发现了西夏人的踪迹。
所以是勾搭外族?
赵爵这是对自己太自信,以为自己能与虎谋皮,而非养虎为患?
更一言难尽的事qíng还在后面,赵爵他在襄阳王府中建了一座冲霄楼,且这座冲霄楼处处设了消息,时时有人看守,这简直是就差在自己脑门上刻上“我有一个小秘密,你快来看一看啊看一看”,又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láng子野心一般。
怪不得赵爵和莫虚真人能láng狈为jian多年呢,这两人根本就是臭味相投,都有着非一般的自信。
话说回来,顾道士再来襄阳王府便是冲着冲霄楼来的。他倒没有擅闯据说设下了八卦铜网阵的冲霄楼,到底他现在已被划归到自己人的行列,如果不多加利用这一身份,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不是吗?
顾道士他就只是给赵爵演示了下他会的五行八卦阵,让他见识到了“鬼打墙”的厉害之处,又旁敲侧击了一把,赵爵就同意了在冲霄楼里再布上又一重阵法,确保他藏在冲霄楼里的东西更加万无一失。
等阵法布好后,那东西确实还呆在原处,并没有丢失,只不过它已不再是原来的它了——顾道士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来了一出掉包计,将原件给调换了出来。
至于这“镇楼之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能说它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比如说和氏璧,再比如说虎符,而是赵爵和他的盟友们的盟书。
嗯……它确实值得被好好藏起来。
顾道士把那盟书卷吧卷吧,塞进自己的衣袖里,就那么惬意的走出了冲霄楼,带着对他本事另眼相看的赵爵赏赐给他,以及莫虚真人的赏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襄阳王府。
浑然不知的赵爵在顾道士离开后,心中更为欣悦,且更豪qíng万丈,仿佛荣登大宝的日子就在明天。
殊不知大厦将倾!
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这么了结这件事的顾道士,他现在是没有必要再在襄阳城呆了,所以就变回了原来的身份,带着猫陛下怎么来的,怎么回汴梁城去,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桩意料之外的事:
“庞卿家!庞卿家!喵呜呜,朕的尾巴不见了!”
猫陛下扯着嗓子喵呜呜叫唤,里头还带着哭音,等顾青闻声过来,看清楚眼前的qíng景后,他沉默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说:“你的尾巴确实不见了。”
猫陛下“喵”的一声哭了出来。
数日后,汴梁城。
庞太师下了大朝回来,管家反常的迎在了大门口,刚见着庞太师就道:“少爷回来了。”
庞太师喜道:“当真?”
得到管家再度肯定的答案后,庞太师简直是喜上眉梢,连忙问道:“人呢?”
搁在往常庞太师都不必多问这一句,因为通常顾青从外面回来,都是要回庞太师府的,如今这不是顾青基本上都呆在他的府邸吗。且在管家回答前,庞太师都做好了准备,准备上车去如今改建后的安乐侯府了,哪想到管家语气有点纠结的说:“少爷在府里。”
庞太师没听出来管家语气的不对味,他乍听顾青从外面回来就回太师府,心里还很熨帖呢,随后就急匆匆的往府里去,边走边还吩咐管家去厨房吩咐厨子做少爷爱吃的菜,少爷的院子要打扫的gāngān净净的云云。
管家一一应下,其实这都不用庞太师特意吩咐,管家都已cao持好了,只不过现在吧,管家是心里装着事,又为了迎合庞太师的拳拳爱子之心,只到底踌躇了半晌后,管家还是把事儿给说了出来,好让他们家老爷心里有个底:“少爷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嗯。嗯?”
庞太师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后意识到管家这话儿的不对味,连步子都慢了下来:“你是说元英他从外面带了人回来?”
管家应是。
庞太师顿了顿后来了句:“男的?”
问到这儿,管家就知道他家老爷这是误会了,忙道:“是个幼童。”
庞太师:“!!”
管家又补充道:“长得肖似少爷。”
庞太师:“!!!”
瞧这一惊一乍的。
当然了庞太师这两个“一惊一乍”意义完全不同,先前那个“一惊一乍”完全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本来以为他儿子出门带了个小qíng儿回来,一说是幼童就想歪了,可等管家说完后一句,庞太师不仅回过味来,还迅速想到了“我他娘的有金孙了”这一层面上,这让他能不惊喜如斯吗?
说来庞太师也是亲爹,他前两年还挑剔着满汴梁城的适龄小娘子,觉得哪个都配不上他儿子,这两年他就很少提起叫他儿子娶妻生子的事了,到底他再是积极,那也是他一头热,他儿子不答应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再又这段时间吧,庞太师也是听说了一点风言风语(真宗才知道到底是谁传安乐侯是断袖的),是以他才会问管家是不是男的。
庞太师本来是觉得就算是个男的,他当面也不会说什么,当然了背地里会做什么,那就不好说了,可哪想到天上竟然掉了那么大一个馅饼!
等庞太师到了顾青的院子里,他都还是晕晕乎乎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激动地嚷嚷:“我的乖孙在哪儿呢?”
“庞卿家,是你翁翁吗?”猫陛下听到声音后,就转过头去问顾青。
顾青没搭理它,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猫陛下顿时就抽抽搭搭起来,“庞卿家,你不要不喜欢朕,好不好?”它好不容易才把它的皮找回来的,多油光水滑啊,而且上面的斑纹也很独特,是其他狸猫比不上的,可哪里想到说没就没了,再看它现在白白的连个斑纹都没有,它也觉得不好看啊,怪不得庞卿家也不喜欢它了喵呜呜。
庞太师刚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心就软了半截,再定睛看坐在茶几上的幼童,约莫三四岁,穿着一身描金大红色对襟,头上用红头绳扎两个冲天鬏,一双大眼睛又明亮又水润。再看他眉眼间确是有五分,不,七分像他儿子,不不,再看一看,那根本就跟他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庞太师当下笑得那叫一个慈爱可掬,嘴里直冲着那幼童道:“翁翁的乖孙啊!”
猫陛下:喵喵喵?
咦?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猫陛下化形了。它虽说是只狸猫妖,可因为它当年是替了赵祯,又多年里都在皇宫里徘徊,所以身上没什么妖气不说,反而是沾了点龙气。
赵祯的皇位坐得越稳当,它似乎得到的益处就越多,不用费劲修炼就能进步。像前段时间它跟着顾青去陈州府,把流落民间的李妃迎入宫,身上的金光就从稀薄变得浓厚起来,它自己是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又比如说这次它因为舍不得顾青,就死皮赖脸的跟着顾青去了襄阳城,在襄阳城它其实什么也没做,可顾青做了啊,它大概也是因此跟着沾光,所以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化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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