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出的这个结论很荒谬,可顾青觉得它很好的解释了现状,不过没等顾青进一步证实下,门外传来汪直的声音:“皇上,臣前来服侍皇上。”
汪直这是敏锐感受到了玉罗刹泄露的真气,前来查探以防皇上遭遇不测或其他qíng况,可在玉罗刹听来又不对了,他看顾青的眼神中带了切实的杀机。
顾青这下完全确定了,他不受影响的站了起来道:“进来。”
玉罗刹本不yù让无关紧要的人看到他的本来面貌,可死人就不同了,于是等汪直进来时他就没有用雾气再多加掩饰。
汪直乍一见这么一位张扬至极的男人,深更半夜的在皇上房中,而且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心思转圜间汪直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看向天子:“皇上?”
将他们神qíng尽收眼底的顾青,负手而立朗声道:“汪爱卿不必紧张,此人乃是朕的岳父。”
汪直:“……”
玉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 岳父也是爹的一种嘛(¬_¬)
玉爸爸:我爱脑补,脑补使我快乐。
西门chuī雪:我要出门杀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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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卿本佳人(8)
说来顾青在第一次带着魏子云去闯dàng江湖时,他在扮成祝长生时说如果两个人长相一样, 但xing格大相径庭, 熟悉其中一人的外人会在见到另外一人时, 只觉得他们长得太像,或许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 或者其中一个人是易容的等等,但因为xing格迥异,却是很少会怀疑他们其实是一个人的。
而对祝长生来说, 见过他的江湖人基本上没见过朱佑棠, 这也就有效避免了掉马甲这种qíng况的出现。
可这并不是这次要说的重点, 这次要说的重点是即便是再xing格迥异,让人不会往两人是一个人这方面想, 可对于习武, 尤其是内力深厚之人, 内息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尤其是对另外一个同等内力深厚之人来讲。
虽然对顾青来讲,他其实可以改变他的内息, 做到天衣无fèng, 可谁让他现在是在关外呢, 北冥真气都被他用作“天衣”来护体, 隔绝凡尘了, 在这种qíng况下就不能再qiáng求他还注意到细枝末节,更何况他周遭的人在内力深厚的层次上和他差了一截。
只有高阶能看穿低阶,没得低阶可越级看穿高阶的道理, 不是吗?
这么说的意思,还想表达玉罗刹现今的武功水准和顾青的可谓旗鼓相当。
由此可以看出玉罗刹这人的可怕之处,毕竟顾青能有现在的水准,可是建立在他之前用北冥神功吸收了霍休内力的基础上,而霍休可是中原武林公认的真正达到巅峰的六人之一。
其余五人分别是少林派方丈大悲禅师,武当派长老木道人,峨嵋派掌门独孤一鹤,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以及万梅山庄西门chuī雪,且霍休是其中年纪最大的,有着不下于七十年的内力。
虽说这里光指内力深厚方面,可玉罗刹就已然达到了同等甚至还更高一分的层次,缘何说他不可怕?
可话又说回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也就是玉罗刹能看穿顾青的双重身份,顾青也在心思足够缜密的qíng况下点出玉罗刹一广为人知,另一罕少有人知的身份,同时还能够在他含糊其辞的qíng况下,推测出玉罗刹这次前来,不是以西方魔教教主的身份,来找挖坑到他家门口的天子朱佑棠,而是以西门chuī雪父亲的身份,来找(他认为是)和西门chuī雪两qíng相悦的无剑剑客祝长生。
大概在玉罗刹的定义中,顾青现在就是个yīn险狡诈用假身份来骗西门chuī雪,甚至还敢有男宠的卑鄙无耻下流之人。
这一推论,它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无稽之谈?
可再荒谬,再虚诞它也是事实的真相,所以顾青就将计就计,对着汪直将玉罗刹的身份定义成“岳父”,作为他之前被将计就计的回礼——试问谁能在关外属于玉罗刹的地界,那么快的胆敢将罗刹牌牵扯进来?最大的嫌疑人非玉罗刹本人所属。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只是这声岳父,如平地一声chūn雷,又急又响,惊起了满地疮痍。
这不是夸张,因为在顾青话音刚落,爱儿如痴的玉罗刹就笑得越发张扬,随后常年不离身掩去身形的雾气卷土重来不说,他还浑身真气萦绕,将整间屋子都笼罩了进来,乍一看很像沙漠里的黑沙bào。
汪直骇然,顾不得其他,正待去护驾,就听得皇上仍然气定神闲道:“只阿雪他知道岳父你乱点鸳鸯谱吗?”
西门chuī雪当然不知道了!
以及这句话里的重点还在“乱点鸳鸯谱”上,虽然顾青现在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喊着岳父。
不过这句话也足够让玉罗刹冷静下来,把外放的真气尽数收回,而房间里原本被卷起的各色物什,并没有在失去支撑后被毁掉,而是被不想面对乱糟糟环境的顾青用北冥真气,系数回归到原处。
这就在顷刻间,整齐不失矜贵的房间完全看不出刚才被狂风过境了。
“哦?”
玉罗刹发出个意味深长的单音节,顾青没搭理他,转而看向正在把错愕收起的汪直,吩咐道:“汪爱卿,沏壶茶来,朕今夜要跟朕这突如其来的岳父把茶言欢。”
汪直:“……是。”
甭管汪直现在内心在想什么,可他极擅长察言观色,当即就不动声色的退下去准备,只当皇上这里是要招待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等到汪直退下,玉罗刹又自顾自的散去了那层雾,斜睨着顾青道:“陛下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他这声“陛下”可半分敬意都没有,不过顾青并不在意,他撩开提花中衣下摆,复又坐了下来,不疾不徐道:“是这样的——”
只话刚起了个头,他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向玉罗刹,“若我说我其实和西门并无什么超越普通朋友间的关系,也就是我对西门并无教主你臆想的喜爱之qíng,教主是不会反过来指责我说西门那么优秀,我竟敢对他没有喜爱之qíng的,对吧?”
玉罗刹:“……”
嗯……这个还真说不准,毕竟玉罗刹儿控症已达晚期,并且和顾青的洁癖睁一样已经放弃了治疗。
玉罗刹这被噎了好大一记,回过神来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坐了下来,绵里藏针道:“陛下的意思是本座误会你和阿雪的关系了?可陛下先前道本座为陛下的岳父,可是轻车熟路的很呐。”说他臆想,怎不反省自己恬不知耻?
顾青闻言,一脸赧然道:“说来惭愧,那只是朕为了保住朕英明神武形象的权宜之计。”
玉罗刹挑眉。
“到底你我孤男寡男,半夜三更共处一室,朕又衣衫不整,不管朕极力辩解或是不屑于说什么,恐都会被解读成有损朕英名的结果,可岳父一说就不同了,所以若是委屈了教主,那朕在此说声抱歉。”顾青神qíng诚挚,又他本是一国之君,这般低姿态绝对称得上罕见,而且是给足了玉罗刹面子。
只是玉罗刹一点都不开心,他手放在扶手上道:“和本座共处一室,竟有损陛下英名,那该是本座的不是才对。”
“教主毕竟是西门的长辈。”
所以这罪名他就主动承担了?
玉罗刹怒极反笑,“阿雪可当不起有陛下这般不诚之人做朋友。”
“教主这是想让我远离西门,不再与他结jiāo?可若照着教主你心诚的说法,那我是不是得原原本本的把缘由说给西门听?说我行走江湖时化了个祝长生的名,以及教主你乱点鸳鸯谱吗?”顾青说着假模假样的叹口气,“我真不敢想象西门知道这整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本来父子关系在西门chuī雪看来就薄如蝉翼了,现在再来这么一出说不定会千里杀父,以证剑道。
玉罗刹虽有满腔澎湃的父爱,可他也没自欺欺人到西门chuī雪不会因此不生他的气,上面这种最坏的qíng况他也都能想象得到,即便他对此是十分拒绝的,所以顾青这番话根本就是给了玉罗刹会心一击,拿捏他软肋都不带手软的。
玉罗刹平日里唯我独尊惯了,哪里遇到过这种被人言笑间就触他逆鳞的事qíng,而对方也不是什么随便任由他碾的小虫子,所以面上笑得越发妖冶的玉罗刹,手上却把椅子扶手碾成齑粉,“好孩子,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暂且瞒着阿雪,你觉得呢?”
顾青眨了眨眼,稍微露出为难之色后道:“虽然我不赞成,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只好如此了。”
玉罗刹笑得更百花齐放了,和顾青脸上再纯良不过的笑模样相映成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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