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龙套秦钟_大江流【完结+番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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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一切都是你从中间挑唆,宁国府和秦府根本不知此事?”王子腾接着追问。

  庄希抬头看了看王子腾,瞧着王子腾竟微微的冲他点了点头,便终是下了狠心,道,“是,一切都是我在其中挑唆,我想着那秦可卿不过养女,我与秦业那么多年的jiāoqíng,这宁国府又是个好人家,事到头上,秦业自不敢与宁国府作对,自会将女儿嫁过去。谁料到,秦业竟是烈xing如此,宁国府也不知中间蹊跷,只当秦家悔婚,便在秦府门口闹了起来。”

  这番说法听着竟是严丝合fèng,没一处不合理的地方。怕是连秦钟都挑不出其中错误——若非庄希在其中作梗,为何宁国府却是娶定了秦家的养女呢!

  秦钟如此,这堂上堂下众人自然也是如此。杜昇看向秦钟,如今贾珍被秦钟气的吐了血,婚事也如秦钟所愿,与宁国府撇清了gān系,这官司,虽没将宁国府拉下马,却也让秦钟bī得他丢盔卸甲,扔出了庄希做替死鬼,秦钟算是赢了。

  只希望秦钟懂得见好就收,别紧扯着宁国府不放。勋贵盘亘于朝堂这么多年,树大根深,岂是一个小孩,一个小案子能够撼动的?

  所有思虑不过转瞬之间,此时王子腾听了庄希的供词,怒拍惊堂木,道,“大胆庄希,竟为了一己私利卖友求荣,你为友背信弃义,为臣污蔑同僚,为人忘恩负义、你可认罪?”

  庄希只觉得自己嗓子gān涩,刚刚说话还是如此顺畅,此时那两个字竟是怎么也吐不出,这一张嘴,便是由官身变罪囚,他这才想起来,他家中还有妻子,还有个儿子,只是却顾不了了,他终是点了点头,道,“认罪。”

  此时,在衙门口不远处,刚刚还在施针的陈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对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道,“他认了。”

  说完这句话,陈嘉便信步走开,而那少年则脸色煞白,犹豫了一刹那后,他摁着自己的胸口,终是抬起了腿,向着步兵衙门口走去。

  此时,王子腾正道,“贾、秦两家婚事不成立,庄希暂且收监,本官自会上奏,一切当由圣上裁定。”

  这本就是圣上发落的案子,自然要向圣上禀明qíng况。秦钟、贾珍两人并无不可,那庄希则是自认罪起,一直面无表qíng。当即便有衙役上来,压着庄秦返回监牢,却不想,此时有个少年,竟冲进了大堂,喊道,“冤枉,冤枉!”

  庄希与他碰了个对脸,将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由神色大变,“季书?你来这里作甚!”

  那少年正是庄希的二子庄季书,是庄希与继室所生,平日里最是腼腆,除了读书不做他事。此时的庄季书脸上带着绝望与愤恨,冲着庄希道,“爹爹就这么认了吗?为了大哥不出意外,甘愿做阶下囚,那我呢,苦读了十年寒窗的我呢!罪囚之子,一律不得参加科考,爹爹真的偏心于此吗?”

  那庄希被问得哑然,而本就准备散了的闲汉们又聚在了一起,瞧着堂上的闹剧。王子腾不愿多事,便使了眼色让衙役将庄希赶快带走,却没想到,庄季书压抑多年,指望着从科考晋身,如今却梦想成空,如何愿意!

  却见他拖住了庄希的衣袖,哭道,“爹爹,儿子求求你,别认行不行?爹爹,儿子就求你这一次!”

  眼前小儿泪眼朦胧,庄希怎能不疼?只是人心有杆称,他因与原配青梅竹马,早就偏向了大儿子,此时只得叹道,“是我做错了。”

  这一句话如惊雷一般,让那庄季书松开了庄希的袖子,秦钟就站在一旁,瞧着他脸上时而愤恨,时而不甘,竟生生让本来清秀的五官扭曲了起来。此事正是他托了陈嘉一手cao办,秦业与庄希相熟,自然秦钟也识得庄季书,也听说过他与他娘并不受宠的闲话。

  此次事qíng,庄希肯如此听话,甚至出卖朋友,必有把柄在贾珍手中。秦钟知道庄季书一直苦读,是想着靠科举晋身,以后可以支撑门户,赡养母亲。若是庄希成了罪囚,他的愿望则一切成空。

  陈嘉在学堂巧遇庄季书,说了上面一番话。庄季书只当闲话,并未回应。只是在昨日下午,庄季书却到了陈一堂,问陈嘉宁国府是不是输定了,陈嘉给了肯定回答。庄季书满面失落之色,匆匆离开。

  秦钟猜测庄季书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不便出面,便让陈嘉今日再探探,看是否能说定庄季书。却不想,他今日竟真的出现在大堂之上。

  眼见庄希被人带着即将走出大堂,却听得那庄季书说道,“学生庄季书状告宁国府贾家,以学生之兄庄伯书的xing命相威bī,迫我爹爹代人服罪。”

  这一句话却惊起千层làng!

  王子腾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杜昇手中的扇子也落到了地上,那庄希猛然回头,吼道,“孽子,你敢!”

  庄季书冷笑道,“爹爹能为了大哥置我与母亲不顾,我为何要替人遭罪?”接着,他又说出来婚书来源的第三个版本,“当日荣国府王夫人托了我母亲递话于爹爹,说宁国府宗子贾蓉要求娶秦业独女秦可卿。我爹爹应了下来,可秦业并未答应,只是说要商议。几日后,贾蓉被绑,受了重伤,不知为何,赖升竟是拿了秦可卿的八字来,说是宁国府要秦可卿冲喜,让我爹爹上门催亲。”

  “我们家与秦家乃是通家之好,爹爹自然不愿。那赖升便拿了样东西出来,却是我哥哥自幼佩戴的一块玉佩和一封书信,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只说如今自己在王将军手下,得了重用。那赖升便道此时边疆不宁,饶不得什么时候人便没了。我爹爹拿着我那哥哥当命根子,才肯就范。”

  王将军自然跟王子腾脱不了gān系,他不便开口,倒是杜昇说道,“一封家信却不能证明什么。”

  只听那庄季书回道,“若是普通的家信自然没什么,可爹爹喜欢与我哥哥玩那拼字游戏,那封信别人看不出端倪,若是按照那拼字之法,却恰恰能读出贾家困我四字,想必爹爹也是读了出来,才将这封信小心藏了起来,以备做证据。却不想,我当年为了博得爹爹喜欢,也是仔细学了那方法的。”说罢,他自嘲一声,“只是,爹爹从不知道罢了。”

  接着,庄季书便从胸口的衣服中将书信拿出来,接着道,“贾、秦两家婚事,乃贾家一手谋划,非庄希所做,学生求大人明察秋毫,还我爹爹清白!”

  这却成了案中案,与秦钟没了关系,杜昇自不会cha手,而那王子腾则需要时间给宁国府应对,这案子便成了押后再审。

  无案一身轻,秦钟一朝出了步兵衙门,便狠狠地吐了口气,暗道,这地方,他却是再也不想来了,还是留给宁国府和庄家狗咬狗吧。

  28端王府可卿认亲 思后路秦钟妥协

  秦钟回了家,先是去看了秦业。

  秦业其实已经醒来,只是右边身子完全没有知觉,口舌麻痹,别说说话,就连吃饭也是费劲儿。秦钟不是没想过,若是真没办法,让秦业上堂,左手字,纵是难看些,也是能当做证言的。只是,与贾珍、庄希面对面,这对于秦业的病qíng并不好,不到万不得已,秦钟自不会让爹爹去见那些人。幸好,有戴榕相助,得了那些消息,让他准备充足,没有走到那一步。

  秦业年纪大了,又病的厉害,前几日多是在昏睡中度过,而今日是上堂的日子,他却撑着一直没睡下,等着府上小厮一次次从步兵衙门跑回来给他说消息,知道贾珍吐血,庄希认罪,庄季书与宁国府又打起了官司,他也禁不住用左手狠狠地捶了几下chuáng板,这几日心中的郁郁之气,终是一扫而光,整个人jīng神竟是好了许多。

  瞧见秦钟进来,秦业便努力抬起了头,两眼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竟是含糊地叫出了两声钟儿。

  秦钟本来想着他爹爹在半月前,还曾追着他在院子里喊打喊杀,可如今,却连话都说不出了,心qíng还十分沉重,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了笑容,推门而入。没想到却听到秦业能说话了,虽然并不清晰,可真的说出来了!

  他当即大喜过望,扑倒了秦业chuáng前,喊道,“爹爹,你在叫我?再叫我一下,儿子刚刚没听清楚!”

  那秦业晚年得子,将秦钟看得如眼珠子一般,平日里别说这些勾心斗角,连一些琐事都不愿让他烦心,如今不过几天,便瞧着他小脸瘦下一圈,想着一个无依无靠的十岁孩子,夜跪午门,御前告状,与宁国府对峙公堂,竟是生生没吃的半点亏,怎能不心疼?怎能不骄傲?

  “钟……赢……”秦业不禁张嘴喊叫,左手还抬了起来,试图去摸秦钟的头。

  虽不清楚,可也比昨日要好上许多,秦钟心中高兴,连忙答道,“赢了,姐姐不用嫁去宁国府,庄希也认下了是他诬陷您,已经被收押了。”说着,便将身子趴在了秦业身上,拉着他的左手放在了自己头上,撒娇道,“爹爹,你高兴吧,儿子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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