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裹的严严实实的打扮看上去很突兀,很不合季节。
她不热吗?彼得下意识的想。
“艾米丽?你怎么来了?”他走近艾米丽,看到了她眼下的黑眼圈。青色的淤痕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是那么醒目。
“下一周礼拜二晚上8:00我的毕业演奏会。”艾米丽把手上拿着的票递给他,“我刚刚给哈灵顿先生送完票,这是你和内德的,有时间的话就来听听。”
他拿着票,大略数了一下,算上内德的家人的话,这得有6张票了。
“多了多了,这张你拿回去吧。”彼得数出多余的那张票想还给艾米丽,挺长时间不和她联系,还挺想她的。
“你多带个朋友也可以。收着吧。”艾米丽并不伸手接,她静静看着他。
他拿着票,看着座位号是很好的中间排,开心的快要蹦起来了:“你可真厉害啊,音乐会诶!下周礼拜二是吧,你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我还没看过现场版的音乐会呢,你这是古典音乐,那我要不要穿一身正装啊?要打领带吗?艾米丽?”彼得丝毫不觉得自己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
“天哪,我还没上大学呢,你这就要大学毕业了吗?唉~”真够快的啊,他发出一声羡慕的喟叹。
艾米丽好脾气的听他说完一大长串的话,才开口:“你能来看我就很开心了,毕业音乐会在我们学校的小礼堂举办,不是什么很正式的音乐会,你穿的舒服就行了。”她温柔的笑着,笑意却十分浅薄,薄的像清晨随时消失的露水一样。
彼得嗯了一声,“那你现在是要回家了吗?”
“嗯。曲子还要在练练。”艾米丽轻声应到,然后跟他道别:“再见,彼得。”
“再见...艾米丽。”
他看着艾米丽的背影,总觉得艾米丽好像瘦了
他想起了艾米丽那细弱的不堪一折的腰肢,喃喃道:“再瘦下去可不行啊~”
☆、21只小叽居
我永远记得这一天,八月中旬的某个星期四
这本应是一个很普通的星期四
但是从我接到程明烨电话的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天黑着,太阳都没出来。
程明烨的声音像拨开乌云的那一抹阳光,照亮了我阴暗的天空
“何年,计划提前了,就在刚刚,今天凌晨的时候警方已经把所有的歹徒都捉住了。你听到了吗?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你了。”他说
我故作平静的听着程明烨打电话,空着的那只手攥成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修剪的圆钝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我感觉不到疼。
那个叫茉莉的香槟发色的小女孩幻化在我眼前,她冲我甜美的笑着,笑着……我想我终于可以放下她了。
如果这是一个梦境,那么到此为止就应该画上一个句号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停在美梦里不会醒来。一切都会终止在这个最圆满的结局上。皆大欢喜。
世事无常就在这里,人明明可以拥有幸福美满却都是被自己的任性而毁掉。我心里住的那只魔鬼失控了,我亲手把自己推上了一条绝路尤不自知,还在沾沾自喜着。
我激动到浑身战栗,手抖的像筛子,几乎拿不住手机。
恍惚间耳膜里好像倒灌进了海水,嗡嗡嗡,嗡嗡嗡,什么也听不清了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些罪恶的人,对他们的恨已经成为了执念。我有太多的质问和愤怒想要宣泄出来。理智在瞬间崩塌,我想那时候的我已经化身成为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兽。
“何年,你别来,他们还没有被押送到警局。你先别来!”程明烨焦急的呼喊
可我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坚持一意孤行。
他可以买通我学校的老师,我也可以买通他身边的人。陈叔叔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程明烨身边唯一一个还留着的元老。有他的帮助,很快,我就知道了他和警方所在的地点。
我以为走上了通往光明的路,我以为的事情多了。可是没有一件事是按照我以为的方向发展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蜘蛛精心编织的网里
剧毒伴随着我抵抗不了的诱惑而来,让我心甘情愿的赴死。
我和程明烨都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到底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呢?才会有一种我们才是棋局操纵者的错觉?
我开着车,心脏跳的快爆炸了,眼泪糊住了视线,我一路飙车飞奔前往现场,茉莉软软的声音近在咫尺,她贴着我的耳朵,“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能记起她因害怕而哆嗦的声音,是那么可怜。
一百个一千个匕首同时在刺我千疮百孔的心。
“姐姐,姐姐。我叫茉莉。”
“姐姐,我们能活下来吗?”她怕极的声音,是我一辈子不敢触碰的伤疤。
“茉莉。”我心脏疼到血肉模糊,疼到五官都在抽搐。
“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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