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精彩。”“闷油瓶”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会干掉你。”
“你可以试试。”“闷油瓶”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发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但是,你还是没有发现最初的错误。所以很不幸,你将永远是个输家。”
“试就试!”我猛地抬起手,把针筒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脖子。
这一招使尽了我最大的力气,“闷油瓶”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像是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真悲哀啊……为什么你就是发现不了呢……”他边说嘴里边冒血泡,我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再也说不住话来,接着就伸手把他的面具扯了下来。我实在容忍不了他顶着这张脸嘲笑我了。
哗啦一声,那一张薄皮竟然变成了一张破布。接着我看见了——在面具里面的,是极端苍老的我自己的脸。
“不可能!”我大叫着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我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刚才的……是梦中梦?
我抚摸着悸动的胸膛,拼命地喘气。房间里安静极了,这让我的喘气的声音显得极其刺耳。
喘了好一会,我才勉强顺过气来,可是心里却更加不安了。
“小哥……?”我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闷油瓶竟然真的不见了。
五 齐羽 80
我又叫了几声,依然没人回答。
这算怎么回事?刚才的显然只是噩梦,地下室的闸门都经过爷爷特殊处理,从外面很难发现。就算陈皮阿四亲眼看着我们进来,破门的响声也会把我惊醒。
可闷油瓶确实不见了。
难道有人能穿墙而过,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抓走?还是说这里也有和巴乃一样的玉脉,墙上能自己长出地道来?
不对,哪怕有什么万一,凭闷油瓶的身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被带走。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主动出去了。
可他不是刚才还说会考虑留下来的吗?虽然他是个职业失踪户,但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既然他答应我不走,又怎么会不告而别?
我扶着墙站起来,摸了好一阵才找到电灯开关。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也把斗室完全照亮了。闷油瓶确确实实不在,也没有留下任何属于他的东西,倒像是他根本不曾来过似的。
茫然地转了一圈,我忽然发现床下多了团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条湿毛巾,虽然已经跌散了,但还勉强保持着折叠的形状。
这是干什么的?我抓起毛巾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这才想起来,似乎半夜烧得厉害的时候,闷油瓶是对我做过些什么。
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额头,有点湿,再看桌上,原本的矿泉水只剩下了空瓶,我终于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用这个给我退烧的,现在出去找水了。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应该再睡个回笼觉?说不定等我醒来,他就带着大餐回来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回想刚才的梦魇,心中仍旧有些不安。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皮阿四虽然是幻想出来的,但梦里的对话却像针一样刺在我的心上。那会不会是真的?也许我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了问题,但出于乐观或者逃避心理,一直没有细想?
说不定闷油瓶现在根本没脱险,不知道多少人正远远地盯着他。
考虑了几秒钟,我决定出去找他。
推开地下室的闸门走了没几步,我惊讶地看到下水道的水位涨了不少,几乎快淹到门口了,有一段甚至都超过了脚踝,整个空间充斥着隆隆的噪音,听起来应该是水流引起的共振。
外面在下雨?
循着原路回到出口,果然一拉开井盖,瓢泼大雨就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我迎着雨幕爬出去,外头的漆黑并不比里面淡薄,只有偶尔的闪电划破天空,一瞬的光亮之后更显得四周夜浓如墨。
用手电照亮地面,我很快就找到一行脚印。大雨令地面变得泥泞,也让脚印显得清晰可辨,看来他出来的时刻雨已经在下了,而且离现在不久,动作快点应该能追上。
我顺着脚印往前跑,中间还喊了几嗓子,但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微不足道。夜幕和大雨拉长了时空,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周围有什么,原本密集的民宅好像都凭空消失了,除了烂泥还是烂泥。
这么大的雨,他怎么也不避一下?我机械性地跟着脚印,忽然就发现了异样。地上原本均匀坚实的痕迹竟变得毫无章法,而且没走出多远,便突兀地转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心里一沉,明白这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他真的遇到陈皮阿四的人了吗?还是齐铁嘴?
追了几步还是看不到人,我惶然地站在转弯处,将手电的光柱投往他前往的区域,那边什么都没有,除了无边的黑暗。
只能跟过去了。
我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往前走,突然就瞥到地上除了脚印又多了些东西。等我凑近一看,脑子不由本能地一炸。那居然是无数黄黑色的蝙蝠,湿淋淋地泡在烂泥里挣扎。
而更可怕的是,就在我蹲下身的几十秒里,竟然还有新的蝙蝠撞在我身上,然后跌进水里,从头顶隐约传来吱吱的叫声,也不知在这漆黑的雨幕中,到底还有多少蝙蝠在乱飞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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