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爆心地事务所内,一个浅金发色,宽肩阔背的男人靠在办公椅上,正面色不佳地翻动手里一大叠任务清单。
又是那该死的药品走私案。
“嘁,这什么麻烦的工作,”爆豪挑了挑眉,一把将清单丢给了助手,“这个你去查,一有情况就来找我,听到没有?!”
“啊,是是是。”助手忙不迭地抱着材料离开。
这样,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如今的爆豪胜己是排名前三的职业英雄。时间已将他身上的青涩悉数褪去,他的眼睛明亮有神,将那股子野兽气息隐藏得很好。
那张透露着凌厉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沉稳——成年的爆豪胜己,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简单粗暴地扯开领口,将双腿随意搭在桌上,卸下伪装的他长呼一口气。随后,目光习惯性地移到了桌面的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白发紫眸的少女正安静笑着,像是一多徐徐盛开的花。
他嘲讽似地勾了勾嘴角。
真他妈的讽刺,等他攀到高峰的时候,身后那个总会跟着他的笨蛋却没有成为英雄。
他爆豪胜己从来没有过什么遗憾的事,直到和她分开。
[叁]
按照习俗,在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人们会去神社进行新年参拜。
风吹得很大,呼啦啦地刺得人脸蛋生疼。风见千花盯着半空中漂浮的细雪,深深地将脸缩到了围巾里。同行的轰焦冻看了眼她发红的手,想了想,还是轻轻抓住了她。
现在的轰焦冻,可以轻易做到他以前想做又不能做的事。
“很冷吧。”将千花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轰用染着歉意的声音说,“抱歉,忽然把你叫出来陪我。”
“不会啊,反正我也想来。”千花并不在意。
两人排着队,见前面还有一些人,千花索性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那个,焦冻以前都没来参拜过吗?”今天早上谈起新年参拜的时候,他居问出了“新年参拜是今天吗”这样的问题。千花觉得他既可爱又天然,真好奇他之前的人生都是怎样渡过的。
“母亲和我分开后就没有过了,”他回着,眼神有些困惑,“怎么了吗?”
“焦冻的生活还真是无趣啊,以后每一年都和我一起参拜吧。”
每一年,那是和未来有关的约定。
看着灯光下女孩干净的脸颊,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逐渐柔和下去,低低地说了一句“好”。
深冬的夜鼓起风,微微吹动着两人额前的碎发。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互相取暖的鸟。
还好没过多久就排到了两人。轰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投钱、摇铃、许愿,心里虔诚地诉说着自己的希望,眼睛却生了根似地停在千花脸上。
微弱的光从她脸庞穿过,轰甚至可以数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她的模样和十五岁时没什么差别,一样美好得让人想要触碰。
轰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太过于虚幻,压抑着的某种情绪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现在越是幸福,就越是害怕未来会失去。
按照流程,他们去求了签。轰一直不相信这些东西,但一和喜欢的人扯上关系,他就变得迷信起来。
他直接打开签纸,却在看清上面的字后发了愣。
——大凶。
万籁俱静,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
注意到轰的不对劲,千花凑了过来,“焦冻,没事吧?”
“让你担心了啊,我没事。”他忙把签收好,努力做出了平静的模样。还好,千花并没有问起他签文的事,反而对其他问题感起兴趣来。
“焦冻许的什么愿?”
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轰焦冻表情稀缺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考拉。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良久后才庄重而真诚地回答——
“我想要现在这样的时间更长一点。”
希望和她一起度过的时间长到没有尽头。
大概是之前对她患得患失太久,现在忽然和她在一起,轰焦冻总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被外界评为实力强大、遇事冷静从不动摇的英雄轰焦冻,其实只是一个跌进了凡尘的普通人而已。他也会爱恋,也会有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只有她。
“这样啊。”千花看着他,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轰有些看不懂,但并不准备询问。
身旁忽然传来了一堆小孩子的惊呼。
“那个不是英雄焦冻吗!”
“真的是他,能给我签个名吗——”
轰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他静默地站着,眼看要被围上来的人包围,还好千花及时把他往外拽了去。
“快走啦,焦冻。”
轰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女孩拽他的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直到那双纤细的手离开了自己轰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脸上忽然被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糊住了。冰冰的,有着清新的味道,是雪。
“……?”
轰慢悠悠地把脸上的雪抹去,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始作俑者。只见千花手里正团着下一个雪球,年轻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焦冻这样迟钝,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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