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确定？”
咚。
“在家？”
咚。
“你父母在不在？”
咚。
韩文清听到这里才算对许心暖的安全松了口气，但是一直没止住的鼻子抽泣声还是断断续续，听得他心里烦躁。
好好的怎么突然打电话跟他哭？
当初第一次见，在巷子里被人拿刀威胁了，都没见她当时哭出来。
“为什么哭？”
韩文清直接问了出来，出口后又反应过来，这种开放式问题许心暖在电话里没法回答，于是就只能开始猜。
“受不了我说你？”
咚、咚。
不是？那还能是什么？
总不会是疼哭了？
但是想来想去也实在没有其他可能。
“疼的？”
等了几秒，韩文清听到咚的一声。
……
简直快被许心暖给气死了。
他真的没见过这种能把自己折腾到疼哭的女生。
上礼拜还是朝气蓬勃，还知道买绿植和香薰这种小物件，这么一个能把日子过得特精致的人，对自己怎么除了作就是作，非得弄得惨兮兮地疼得受不了，直到给他打电话冲着他哭。
韩文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女孩子哭的时候给她继续戳刀子。
心里一烦，韩文清所幸就让她哭，自己拐到楼后面背光有垃圾桶的地方，摘了口罩，靠着墙，点了根烟，电话也没挂，就一边抽烟一边听她哭。
烟雾随着吐息慢慢往上飘，不知道是因为电话里抽泣声变小了，还是烟草真的能缓解躁动，韩文清比一分钟前冷静了很多。
他开始客观地思考正在经历的事，比如女生痛经竟然可以疼到痛哭的程度，他以为刚刚在植物园许心暖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了，谁想到还能更进一步。
再比如，女朋友哭到底该怎么办，这对韩文清来说是一道绝对的超纲题。
安慰？他不会。
况且对于她这种自己不顾着自己的情况，教训比安慰要有用的多。
但偏偏她在哭，又是因为想见他才瞎折腾，真要是教训了指不定哭得更惨。
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
想了半天，结论就是，韩文清他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所以呢，让她远离他这个毒瘤？
韩文清想到分手的可能，心里又烦起来，把这种心思狠狠掐灭，并将这个心情付诸到动作，掐了还有一半没抽完的烟，扔到垃圾桶里。
先不说许心暖这姑娘肯定不愿意分，韩文清自己也不愿意。
不愿意的原因他不想，他只认结论。
既然远离不了他，那该说的就还得说，就算她不高兴，也得把许心暖那个走偏的脑子给掰正了。
打定了主意，韩文清也顺了气，等着许心暖什么时候哭完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听筒里传来一串咚咚咚的声音。
“我还在。”韩文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哭完了？”
咚。
“那就听我说。”
对面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一下。
韩文清继续道：“就算你想见我，也别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哪怕按照几个月后最忙的时候算，一个月只见一次，一年也至少能见十二次，更何况这还是极端情况。时间那么长，见面机会多得是，但是你自己身体垮了是一辈子的事。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没多久，韩文清听到一声敲击，电话就被挂断了。
也不知道许心暖到底想不想得明白。
韩文清叹了口气，直接迈开步子回了家。
挂了电话的许心暖，脸埋在枕头里好一阵，中间起来去了趟卫生间，回屋后换了睡衣，就又钻进被子里，侧躺着看着手机。
韩文清真好。
但她真矫情。
自己之前不注意，吃凉的弄得肚子疼，还往外跑，韩文清说她也是为她好。
她爸妈不乐意她和韩文清在一起，自己也不想着解决，反而就知道心里抱怨，还把坏情绪传递给韩文清。
但他呢？说服父母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把她的顾虑都解决的好好的，又听她哭了老半天也没挂电话，最后还心平气和跟她讲道理。
韩文清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就是瞎折腾，瞎胡闹。
太糟糕了。
许心暖敲着手机，就开始反省。
许心暖：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
发完了信息，就一直盯着微信对话框。许心暖以为可能会等一会儿，但韩文清却很快回了消息。
韩文清：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
韩文清：现在怎么样？
许心暖看到这样的回复，心里的不开心就消退了大半。
男朋友好温柔啊，真的不生气了。
许心暖：好点了，躺着呢
韩文清：嗯
许心暖：我刚才是不是特别矫情……
韩文清：有点
许心暖：……
许心暖：你就不能假装说“不是”哄哄我吗
韩文清：只是实话实说
韩文清：你自己现在都意识到了，没必要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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