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中吐出阿盖尔语,这种原始的语言需要压喉发声,所以听起来像是呢喃咕哝,又好像是林中的细碎言语,或许当这片土地还在讲雅利安语时,这种咕哝就存在了,像是咒语一般。
他们将铃铛挂在树枝上,而后贝内斯特笑着说:“现在的森林里还有许多野花,你不想采一些吗?”
玛丽听懂了他的暗示,她点点头,往其他地方去了。
在玛丽离开后,贝内斯特将另一根树枝上一对铃铛扯了下来,上面布满锈迹,黯然失声。他把它们捏在手心里,压出了痕迹,随后走到岩石边,轻轻的一抛,铃铛就向着峡谷里坠去,他看着铃铛坠落然后掉入了那堰塞湖中,紧紧是荡起了一丝涟漪。
玛丽并没有在森林里找到什么话,十二月只有荆棘还有生命。在回城的途中他感觉贝内斯特似乎如释重负,他讲一些笑话给她听,然后自己却先笑起来。其实并不太好笑,但他似乎就是想放纵的笑,笑出眼泪来。
回家之后,炉子里的火还没熄灭,点点红光缓慢的燃烧着。玛丽将柴火添进去,给这屋子带来更多的温暖。她数着日子,才发觉日子过的太快了,果然这里的雪代表着圣诞节。
距离平安夜竟然只有两天时间了,他们在这里居住时仿佛遗忘了时间。她还没有准备给贝内斯特的礼物,或许只能是那顶帽子了。
在平安夜这一天,佃户们又来了,他们送来了烤苹果,又从贝内斯特这里得到了一些熏肉。平安夜按照惯例需要点上蜡烛,然后在圣诞树下相互赠送礼物。
所以这天早晨贝内斯特就拿这斧子,选了一颗差不多的松树,把它砍下拖会屋里,玛丽拿出一些漂亮的装饰品挂在上面,这其中就有达西夫妇送的一对小斑鸠,此时挂在上面正好。
他们点起了从杂货铺里买来的牛油蜡烛,这种蜡烛点起来有动物油脂的香气,也比石蜡更明亮,相对的,燃烧的更快。纯白的蜡烛给这屋子带来了亮光,玛丽和贝内斯特合力做了一桌丰富的菜肴,当然,玛丽只是负责洗菜和看着,她们班家姐妹的手艺都差强人意,所以当年柯林斯问一桌子菜是哪位表妹的手艺时,班纳特太太才那么激动。
桌子上摆放着一整只熏猪腿,还有土豆泥、鹰嘴豆泥、白面包、杂碎派和一些姜饼人。至于火鸡大餐就不用想了,因为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家畜只能明年春天在购买,对,还得等到他们回朗伯恩再说。
“多吃一点儿,你太瘦了。”贝内斯特将熏肉切下,交给玛丽,可是玛丽只是吃了两口,她的胃口总是很小,像鸟儿一样。
“之前你不是还嫌弃我太胖,怕背着我爬不上去吗?”玛丽揶揄到。
“可我早晚会习惯背着你上去的。”贝内斯特说道,背着一个人爬上去真是困难,当年格蕾丝就可以自己爬上去,她很灵活。想起格蕾丝,他又感到难过,索性就丢开她,全心全意的等待着自己的圣诞礼物。
虽然知道那是一顶丑陋的帽子,可他更想要另外一种礼物,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的,指望玛丽能开窍,那还不如指望狗会上树来的快些。
于是在接近午夜时,他们两个站在榭寄生之下,彼此亲吻了对方,和之前着火的感觉不一样,这个吻温柔而甜蜜,像是蜂蜜和花香。
这是玛丽第一次没在家里过圣诞节,她很想念姐妹们,这就是出嫁的感觉吗?还真是寂寞呀。
“这是我给你圣诞礼物,我可是精挑细选的!”亲吻结束后,贝内斯特的眼角好像有些湿润,在烛光下闪闪的,里面像是有星星一般。
原本圣诞礼物等白天再拆开,可是这个地方就他们两个,所以有什么礼物都一清二楚,因此就直接在圣诞树下互送圣诞礼物。
玛丽接过礼物,拆开包装,就发现这是一个漂亮的发夹,一个做成蝴蝶造型的发夹,材质是玳瑁与银,上面镶嵌着细碎的祖母绿宝石。她一瞬间就觉得,或许贝内斯特的礼物和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比她买的帽子好看一些。
“我来给你戴上吧。”贝内斯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发夹有什么不对,他拿起那蝴蝶形状的小发夹轻轻的戴在玛丽盘起的发髻上,乌黑的头发上仿佛有了一只绿色的蝴蝶,轻轻的颤抖着,确实要好看得多。
玛丽则羞赧的拿出小绿帽子,亲手给贝内斯特戴上,对方的容颜实在俊美,即便是这帽子丑陋不堪,戴在他头上也显得那么好看。
软塌塌的帽檐遮挡了他的额头,露出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从帽檐下面还露出一些红色的头发丝。贝内斯特不自在的吹了一口气,吹起了软塌塌的帽檐道:“这顶帽子我冬天的时候可以戴,钓鱼或者干农活的时候。还挺不错的。”说完他还用手推了推帽子,正合适。
“嗯,正合适,你送我的发夹我也很喜欢。”玛丽笑到,贝内斯特趁着她笑时偷偷的亲了她秀发上的蝴蝶发夹上。
“祖母绿在这里象征着永恒的幸福,我真希望我们也会获得永恒的幸福。”贝内斯特目光闪闪,兴奋的等待着两人安眠时刻的到来。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他期待的礼物并没有,玛丽习惯性的和他躺在一起,但很快就会睡着,他一个人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不能让她习以为常,要不然幸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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