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
“你,你总是自作聪明!够了,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永远……”达西双手支撑着桌面,他感到疲惫万分。
“我可以去找勒夫罗伊,我可以阻止……”
“太迟了,勒夫罗伊也不见了,他从牛津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我失去她了,永远失去她了……”
伊丽莎白也流着泪道:“玛丽,玛丽,我的妹妹啊,你知道你会给我们的家族带来什么吗?走吧,走吧!”
被痛斥的玛丽失魂落魄的离开,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封信竟然促使乔治安娜私奔,如果这桩丑闻爆发,那么达西家族将会蒙受莫大的羞辱。
“为什么我会这么愚蠢?为什么我要写那样的信?”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小声的呜咽。
直到回到酒店里,她才平复情绪,力求不让贝内斯特看出来。
贝内斯特正在整理行李,他迫不及待要去拜见岳父岳母,他们已经在圣诞节前回到了朗伯恩,贝内斯特的心情极为忐忑,生怕自己让自己的岳父岳母失望。
等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时,迫不及待的冲过去问:“亲爱的,你瞧我穿这一身怎么样?”
玛丽神情平淡,努力扯出一个笑脸道:“很不错!”
“你怎么了?”敏感的贝内斯特怎么会看不出玛丽的强颜欢笑。“是不是达西先生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只是……”玛丽摇晃着头,勉励镇定,但仍然哭了出来,眼泪从眼眶滚落,没有哀嚎啜泣,眼泪无声的落下来,砸在地面上,一颗一颗的,令贝内斯特惊讶。
“告诉我玛丽,告诉我,我们是夫妇,我应当知道的……”贝内斯特将玛丽抱在怀里,让她在他肩膀上哭泣。
一直以来坚强的玛丽忽然感到十分的委屈,她所遭遇的所被质疑的所被羞辱的。不单单是达西、乔治安娜,而是更多,格莱丽斯、杨、牛津、莫那丢勋爵、柯林斯,那种种的委屈和难过,一直以为都被隐忍。
可是,现在,有个人在自己身边,拥抱着自己,包容着自己,这种感觉太过温暖,她有些恐惧自己不配得到这样的爱护,她是一个多么坏的人!
玛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贝内斯特,自己的过失与愚蠢。
“玛丽,玛丽,你听我说。你没错,根本没有错。”贝内斯特紧紧的抱着妻子,无条件的站在她的一边。“如果乔治安娜小姐真的爱卡文迪许先生,那她不会拒绝求婚,不会的。达西先生只看见家族的利益与他认为富足生活才是幸福,他对乔治安娜小姐的内心视而不见,才是造成这悲剧的开端。”
“不,如果不是我,她不会私奔!是我的信,让他们再度通信,是我……”
“是你,可是如果乔治安娜依旧而且一直爱着那个人,她嫁给卡文迪许先生会幸福吗?玛丽,掰开的玫瑰会枯萎,践踏的荆棘永开花。是你给了她勇气,即便所有人都怨恨你,但乔治安娜小姐会感谢你,否则她永远不会品尝爱情的滋味,永远要沉浸在痛苦的折磨中。”贝内斯特对于爱情的这番话深深的打动了玛丽,虽然仍然愧疚万分,可她却又感到了在痛苦中的一丝甜蜜。
在遥远的牛津乡下教堂里,乔治安娜和勒夫罗伊站在十字架前,她没钱买婚纱,他的俸禄微薄,失去了教授的职位,他一无所有。
可是,太痛苦了,与心爱的人分开太痛苦了。
乔治安娜哭红了双眼,她即害怕又孤独,可是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爱火却不能熄灭,她试着平息,试着接受,可是却让自己身不如死,待在卡文迪许身边的每一秒她都觉得窒息而恶心,如果他将成为她的丈夫,那么她宁愿服药自杀。
教堂里没有人,也不是礼拜的时间。没有神父,没有修女,只有一对不顾一切的情侣。
他们站在十字架前,相互宣示,正当他们准备交换戒指的时候。
嘭的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春日的风卷着花瓣吹入,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走入这教堂,他面容恐怖,神情更是严肃。
带着羞辱与内疚,玛丽与贝内斯特离开了伦敦,前往朗伯恩,达西先生将丑闻掩盖的很好,知道人极少,他对外宣称乔治安娜生病了,私下里却四处寻找。
朗伯恩风景依旧,这里所有的小姐都已经出嫁,未免有些寂寞。春天的花朵与野玫瑰开满了庭院,高大的桉树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
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又都变了。
班纳特先生只能小范围的活动,班纳特太太则照顾着吉蒂的儿子小爱德华,对方还是一个小小婴儿。
只是吉蒂又怀孕了,她没办法再来看自己的儿子,而莫那丢勋爵又要重新关注是否能生下一个健康的继承人。
莉迪亚一如既往经常往简家跑,最近达西庄园闭门谢客,她也会常来朗伯恩。婚后以另外一种身份进入朗伯恩,玛丽觉得很奇怪,她已经无法把这里完全当做家,它就像是她曾住过的地方。
在朗伯恩待了几天后,她便要动身返回安特里姆,她很寂寞,又失落,想要躲避,害怕承担,每个夜晚都梦见丑闻爆发后,达西家族蒙羞,伊丽莎白哭泣的场景,而每一个场景中都有达西先生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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